她說話時看的是侯八,侯八一張老臉上說不出的精彩,一絲血色也沒有,他哆哆嗦嗦半晌,突然強打精神故作嚴肅的問我:“你怎麼看?”
我靠!喝個湯還問我怎麼看?你這不明擺著告訴這鬼咱們發現她了嗎?我隻好一捂肚子:“哎呦,剛剛拉肚子,這會兒反胃,什麼也喝不下,侯八你喝吧,你累了一宿了。”
“我、我肚子也疼啊!”
侯八都快哭了,也捂住了肚子。
女人冷笑一聲:“好嘛,我好心好意的伺候你們喝熱湯,一點麵子都不給?”
她哼了一聲,走到我旁邊,說道:“你肚子不舒服剛好趁熱喝,快點!”
“呃……”我看著她突然變得陰燦燦的綠臉,一時間頭皮發麻,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這湯用腳丫子想也明白喝不得啊。
這個時候眼角餘光發現侯八不停地對我打眼色,我轉頭一看,見他萬分惶恐的撇著嘴,眼珠往小門處瞥。而小門處站著幾個麵色猙獰的孩童,赫然便是前麵那幾個怨嬰!竟然直接顯露了身形!
還是一夥的!我冷汗唰的一下流了出來,想了想索性伸手接過湯碗,對那女人說:“你離遠一點,我喝東西討厭別人站在旁邊。”
那女人詭異的一笑退到了一旁,這個時候我甩手砸碎湯碗,一把拉住侯八:“跑!”
沒想到越急越出問題,侯八被我一拉猝不及防摔倒在地,掙紮著要爬起,但雙腿軟的像麵條,整個人都癱了。
我發現屋子內氣息瞬間突變,陰冷刺骨的寒氣席卷而來,當下顧不得太多,架起侯八一腳將他踹出門去!
“啊!”
那女人發出一聲淒厲的鬼嚎,已經變了模樣,披散著一頭長發,原本漂亮的臉蛋也爛成了一團,看起來十分猙獰可怖。
我此時再想出去已經晚了,那女鬼雙抓掐住了我的脖子,一把拎了起來,我幾乎喘不過氣,而背後是“啊啊”的回蕩鬼音。
這種場景在經曆紅衣鬼事件後,我一度認為自己再次遇見不會害怕了,可事到臨頭,依舊難以忍受那種驚恐,萬分火急之時,一咬牙,雙手捏靈門“呈祥雙扣印”口中默念“防身金光咒”:“呈無老子祖師道經,祭道假年,夫旅天地,心不動淨身,身不動淨心……萬邪不侵!”
砰的一聲撞擊,那女鬼慘叫著倒飛出去,我顧不得順順氣,一個縱身竄出門,越過墨線一下子趴在了雪地上。
侯八要扶我,忽然他的目光定住了,我回頭一望,哪裏有什麼房子身後分明是一大一小兩座連在一起的墳墓,沒想到我們竟在墳裏麵呆了半晌。
“嗬嗬嗬……”
綠氣縈繞間,那女鬼緩緩露出身形,張牙舞爪的站在墳頭,陰森的說:“我看你們往哪裏逃!”
而它身邊五六個怨嬰齊聲怪笑,侯八的兒子也赫然在列。
侯八駭的麵無人色,緊緊貼著我後背:“怎麼辦、怎麼辦,大師!”
既然出來了我倒是胸有成竹,外麵有陣法打不過起碼能跑,隻是事先要把侯八他兒子的魂魄帶出去!
那女鬼這時飛撲而來,不料剛一起身,頓時被墳旁的符擊打下去,啊的一聲慘叫,那些怨嬰更慘,渾身焦灼冒白煙,不過一枚符也已消耗掉了。
我雙眼一亮,老舅果然沒騙我,鐵疙瘩中的法門個個頂用,那麼就給它們來個狠的!
我一個跟頭翻過去,站在巽位與震位之間,將燃燒一般的香燭輕輕折斷,斜插八角蓮花,然後將墨線用力拉起一彈,“震!”
就見墨線內急劇的震蕩,女鬼與怨嬰們慘叫聲更大,魂體糜爛,淒慘不堪。
“就是這個時候!”
我捏出一張“捕陰符”,一個箭步竄進去,趁女鬼不備一抓貼在侯八兒子腦門,再次退到墨線外,手捏“引魂印”道:“來、來、來!”
侯八兒子魂魄迷蒙間直移了過來,這時那女鬼忽然看見,用力一吼,墳上的裁剪符全部破裂。
我大吃一驚,一把拉過比我還先跑出來的“老鷹”,讓侯八兒子魂魄騎在它身上,大喝:“回去!”
又對侯八說:“你為主帶路,記住歸魂惹野鬼,更招陰間惡役,我也不知這說法是真是假,總之你記住了,路上無論誰喊你,一定不要回頭,按照自己的心走,哪怕前麵出現刀山火海也要趟過去。”
侯八忙道:“我知道,但大師您呢?”
我轉頭一看,那女鬼帶著怨嬰已經衝到墨線旁,馬上就要突圍,心裏火急火燒,如今手段用的差不多了,“防身金光咒”要是被破開就完蛋了,但與侯八他們一起走估計大家都得死,隻好大罵一聲說道:“老子斷後,我要是掛了,你記住到蘇州市區找到一家非常富貴食品公司,給那個負責人徐富貴五百萬,他知道該怎麼做!”
“啊啊?”侯八一愣,攤手說道:“我、我沒有那麼多啊!”
我一腳給他踹了出去,大罵道:“這個時候還給我討價還價?我不管,不給我我做鬼也不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