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振腕抽身,搖身一晃避開血刃葬輪的鋒芒,身軀也掠到空中淩風飄飛,正驚疑之際,耳畔卻傳來易清爻淡淡的聲音:“他這式‘血雨飄香’要斷你後撤之路,別與他周旋。”
其實無需易清爻提醒,雲毅也察覺身後數道血色鋒刃朝空旋抖出團團寒光罩住自己,他身軀陡然向右回撤數丈,手中青梅定魂旗三尺掠光,放出數十道青火交織成網,擋住身後來襲的奪命血光。
“哧哧”幾聲,梧桐鳳火嗡嗡鏑鳴紋風不動,霎時攔住厲閻的血刃葬輪,隻見夜幕下兩團華光亂舞,血光與青炎不住的發出激烈的碰撞。
厲閻定神看向易清爻,想不到指點雲毅的竟是名年輕貌美,清麗脫俗的女子,可他毫無憐香惜玉之情,枯幹烏黑的劍眉一挑,寒聲道:“尊駕是什麼人,為何要插手我厲家的私事?”
他先前早已留意到易清爻,隻覺得她神情冷漠,眼簾低垂,對雲毅也似也不甚關心,顯然不是雲毅的故友同門,他也犯不上主動招惹人家。
然而沒想到他與雲毅甫一交手,易清爻就驀然出手壞了他的好事,可謂惱恨至極,但既然如今身在阿旁宮之外,此地藏狼臥虎也不足為奇了。
易清爻仰頭觀望,渾然無懼的迎上厲閻森然的眸光,悠然回答道:“我喜歡!”
厲閻怪笑一聲,他自付桀驁妄為,目空一切,沒料到眼前的女子比自己還要率性狂傲,他冷聲道:“尊駕自尋死路,那就別怪厲某辣手摧花了。”
正當旁人以為他要出手對付易清爻時,卻見他眼中寒光迸射,身形一晃而起,漫血色犀利的殺氣如狂濤卷湧,海浪呼嘯,竟是掠向不遠處的雲毅。
雲毅在旁冷眼旁觀,自是早有準備,他屹立不動,右袖蕩出無邊真氣,自手腕幻化出一抹濃濃烈焰,飛到半空中時驀然散成數朵青梅,爆出層層火浪灼向厲閻要害。
厲閻之前見過青梅定魂旗的厲害,曉得此乃南荒雲臨水閣的異寶,對下邪鬼妖氛皆能克製,當即攝回半空中的血刃葬輪,虛晃輕搖,尖鋒血刃如道道飛刀,插向雲毅的胸口。
“轟”的一聲,紅與血兩色的光波迎頭激撞,迸裂開一蓬濃烈火光,好似冉冉翻滾膨漲的火雲海浪,沛然蕩開虛空水光。
幾乎是同一時刻,在幻滅般的火浪中驀然亮起一道通透柔和的幽藍色水光,彷佛穹銀河的萬鈞碧水,舞出曼妙的地湛藍,似水落空,似雲海藍幕,頃刻交織成一幅美輪美奐的壯觀畫卷。
易清爻神色驚變,心馳神搖間,緊緊盯著那縱橫睥睨的幽藍色光幕,漫水色令海為之醉,令為之裂,充滿了無與抗衡的地清流,不禁沉醉其中,全忘了身外駭浪驚。
隆隆轟鳴聲裏,空像是被炸開一個巨大的藍色窟窿,遠處無盡的火雲一道接一道地爆然膨脹,化作一溜溜赤色流光,擋在空之上的,恍如火色的霽,紅雲滾滾的掩蓋在水奇陣之外。
易清爻似激動,似感慨,又似幾分無奈的喃喃自語道:“灼焚之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