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顏狂濤的命令甫落,除了聖皇殿之外,其餘地方的淡金色霧氣突然劇烈翻湧起來。
自從進入雷鳥王城,丁古心中,對這王城就一直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似曾見過,卻又不知在哪裏見過。
此時能進入雷王宮殿的,隻有默且大將軍一人,手執長矛的侍衛一人一邊站在高大魁偉的石門前,看到默且到來,均放下長矛恭敬的給他行禮,在外麵這一層門,默且將軍進去是不需通報的。
雷王宮殿建在一百九十九級台白色台階之上,從下麵往上看,隻能看到巍峨的巨石建築的白色屋頂在陽光下閃爍著世間最純淨的光芒。
台階沿兩側而上,中間是一條寬約丈餘的凹槽,其中鋪就呈暗褐色的岩石,岩石上雕琢著各種各樣的奇異浮圖,有人物,有鳥獸,亦有媧女赤娃,但凡萬物生靈的生老病死、仙凡傳說種種,似乎無不蘊涵其中。
丁古目光銳利,雖隔得甚遠,卻還是把那些浮圖瞧了個清楚,心中暗自詫異,感覺到這些浮圖所示,與他在霧蒙山區中見過的神巫族祭柱上所見的圖案有諸多相似之處,心念一動,暗道:“難道這雷鳥部落也與神族有甚關聯之處?”
想起莫斯長老所說的神族往事,五百年前,中原的鼎日帝國、西方的風猿王國、西北的雷鳥部落以及東北的秋水國都在強大的神族的管轄之內,如此看來,各國之中,有著神族祭祀的痕跡,便也變得不奇怪了。
他將所有的可能性分析了一遍,心中同時也就生出了更多的疑問。正沉思間,卻看到壤駟弈退到候召亭的一角默默坐下,目注遠方,樣子顯得甚是孤伶。
“莎莎,你還想著孤影的事?”丁古沒有喚她,悄無聲息地走到她旁邊坐下,柔聲道。
昨晚得知孤影是她同父異母的兄長之後,他也是久久不能平靜,回到營帳之後,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一夜所想,都是孤影戀上壤駟弈,而後得知所戀者竟然是自己親妹妹之後的悲淒,想到孤影與自己相比,卻也不見得就好得了多少,對於壤駟弈,他心中更是多出了幾分憐憫。
為何要她一個女子去承受這些凡人難以承受的苦呢?
“沒有,他走了,就走了,消失了,就消失了。他本是影子,來了沒人注意,走了,自然也無人掛念。”壤駟弈幽幽地道:“我在想,我和你相聚的日子,究竟還能多久,好舍不得你。”
剖心的表白,深深的情意,沒有一絲一毫的做作。
一旦愛上,從此唯一。
胡女的情,胡女的純,原來是這麼的真。
輕伸厚掌,緩握柔荑,丁古沒有說話。
時間在沉默中悄悄流逝,默且將軍進入王城少說也有大半個時辰,尚未見出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壤駟弈輕輕將頭靠在丁古的肩膀上,秀目輕閉,似是在享受著這片刻難得的溫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