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她一言代過的事,丁古卻問道:“若霜,此刻神農秘境中留下的,就你一個人嗎?你在神農秘境中多久了,我先前昏厥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
“連今天一起算,已經第八天了。”華若霜輕聲道:“我也不知道神農秘境中是否還有其他人留下,我以為你死了,也沒有別的過多的想法,你數番舍命救我,我心裏感激,隻想找到你的屍體,好好安葬,想不到你竟然還活著,而且又一次救了我,我心裏歡喜得緊。”
說罷微微低下頭去,溫暖的日光下,粉臉暈紅如霞,說不出的嬌羞迷人。
那一抹的嬌羞,卻是為了誰?
此刻的丁古心中早已明白,想念及,卻又不敢觸及。隱隱的情,隱隱的意,隱隱的愁腸纏心頭,揮之不去,卻之不舍,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情已生,愛已萌,悄然鏤刻的心,還能抹去麼?
兩人均自不語,默默的吃著手中的烤虎肉,柴火燃裂的“劈啪”聲,以及風兒不斷吹拂過來卷起草灰的悉悉聲,似乎成了這世間唯一的幽曲。
丁古沒有表示,華若霜也不說什麼。
此後的幾天裏,她身體已然逐漸恢複,卻也不見她提出要走的意思,丁古不說,她也沒有問他真正的從何處而來,為什麼沒有強武修為的他,卻有著神秘的能力。
每天的大部分時間,她都躲在她晚上住的、麒麟洞穴的一個可透陽光的洞中,很少出來,也從不給丁古進去。
每天天黑之後,便讓丁古陪著她到山澗處,讓他為她守護沐浴,兩人宛然成了一對隱居神農秘境的情侶。
她不提出要走,丁古心裏更是不願就此結束兩人獨處的生活,隻覺得跟她在一起,內心很是喜歡。她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行,哪怕就是輕掠發絲的小動作,都已深深的印於他的腦海之中,再也揮之不去。
隻是,他的內心深處,卻又不時的想起飛羽夢來。隱隱之間,總覺得自己與華若霜在一起的歡喜似甚不妥,可是他卻又不願、也不敢去想那些事兒。
這日,兩人一起住在紫血麒麟洞穴之中已經是第九天。
當太陽升到神農秘境正上空的時候,丁古又摘回了很多美味的野果,見華若霜又不在洞外,知道她一定又是躲在洞裏麵了。對此,他早已習慣。
將洗淨的野果齊整的擺好,開始弄中午的食物。
“丁古,你過來一下。”後麵突然傳來了華若霜的聲音。
丁古回頭望去,隻見一身白衫的華若霜正盈盈立於洞口,有些羞澀的望著他。
這是幾天來她第一次再度在他麵前露出這樣的表情。
丁古摸了摸頭,應了聲“好”,站了起來,行上前去,微笑道:“若霜,什麼事?”
柔若無骨的酥手突然捉住了他寬厚的手,拉著他向她住的岩洞走去,沒有說話。
“嗡”
丁古感覺到她小手又軟又暖,她的體溫透過小手傳到他的手上,那種感覺,是他有生以來從未有過的感覺,他隻覺得腦子有點不聽使喚,一顆心兒“卟通卟通”的劇跳不停,迷迷糊糊的隨著她向前行去。
“試試看,合不合適。”華若霜柔柔的聲音傳來,把丁古從迷亂的空間裏拉了回來。
“什麼——虎皮衣服!”丁古看著華若霜拿著一套虎皮衣服溫柔的對著他的身體比劃。
他看著她的俏臉,愣住了。
華若霜粉臉一紅,不敢與他的目光接觸,小聲道:“別嫌難看,我見我娘做過衣服,我這是第一次自己親手做的,做得不好。”
丁古明白了:
那天她叫自己去獵一隻猛獸,其實並不是真的想吃獸肉,她隻不過是想要獸皮給自己做一套衣服——因為,從那天之後再也沒有聽她再說過想吃獸肉。
這麼多天來,她天天躲在岩洞之中,其實就是為了給自己縫製這套衣服。
一時間,他心裏百感交集,但更多的,卻是感動,心道:“若霜對我這麼好,難道我……我丁古就不能真正麵對她的情感嗎?”
他癡癡的望著華若霜,眼中首次露出了萬般情意。
她沒有說話,凝望著他的眼睛,無限溫柔。
他也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的執起她的小手,展臂輕攬,將她摟入懷中。
手裏的虎皮悄無聲息的,輕輕滑落地麵,誰也沒有去注意。
輕輕將臻首靠在他寬厚的胸膛上,靜靜聆聽著,他那正在說話的心跳,兩行清淚緩緩淌落而下,濕了他的胸膛。
那一刻,整個天地俱已寂靜了下來。
握酥手,望秋眸,萬般柔情湧心頭。未知前程,勿使伊愁,眇茫茫神農,問君心,可曾知否?
摟輕柔,梳情憂,一縷相思映秀眸。欲登高樓,不忍君瘦,睥朗朗乾世,請妾意,也可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