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樣的軟玉溫香,丁古卻沒有心情去領略,郭維看到,近在咫尺的他,雙眸中露出了驚駭至極的眼神。
“郭姐姐,我…我…我是不是…全身都廢了?”看著郭維眼眸中的憐憫、悲痛以及深切的關懷,丁古突然感到悲痛欲絕,眼眶淚水急湧而出,突然緊緊抱住她,嚎啕大哭起來。
十年,十年了,這是他第二次流淚,大哭卻是頭一次。
第一次流淚,那是在五行八卦幻陣中剛會說話時,與飛羽夢灑淚相擁,那是他十年來淚腺第一次打開;而這一次的流淚加大哭,卻是十年來的第一次。
自從看到母親受辱自縊身亡,他就再沒有哭過。此刻,在郭維麵前,得知自己全身已廢的驚天噩耗,他突然象個小孩一樣,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悲痛,嚎啕大哭起來。
郭維見他突然抱住自己,初時一愕,想要把他推開,及至見到他象個孩子般的大哭著,深藏心底的母性瞬間激發了出來,反抱著他,輕輕的拍打著他的後背,沒有作聲。
丁古仿佛要把十多年的悲痛完全哭出來一般,淚水如斷線之珠,蘸濕了郭維肩膀的衣衫,哭了約莫一柱香功夫,才慢慢平複下來。
“阿古,好些了嗎?姐姐告訴你,你隻是道基被毀了,做個正常人還是可以的,不要太傷心了。你現在隻是大傷初愈,全身無力而已。還有,姐姐剛才幫你療傷的時候,發現你體內另有一股奇異的氣流,隻不過若有若無,姐姐也不知道那是什麼。也許以後會有奇跡發生呢?好了,別傷心了,你惹得姐姐都哭了。”郭維柔聲勸慰道。
女子的溫柔,這是她第一次在別人麵前露出。
其實丁古這一番大哭,頗合道家的“釋”理,仿佛真的把十多年來的抑鬱全都發泄出去了,內心反而平靜了起來,心道:“隻要我還活著,便還有機會。”及至聽到郭維這麼說,他欣喜之餘,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從郭維的身上撐起,看到她的臉上果然也掛著淚珠兒,心裏又是感動又感到頗為不好意思,及至看到她的肩膀已然濕了一大片,薄衫裏如雪的肌膚都已若隱若現,臉不禁一紅,訕訕道:“郭姐姐,你放心,我沒事了,隻是,很對不起,把你的衣裳弄濕了。”
郭維低頭看去,蒼白的臉上再現暈紅,忙拿一隻手擋了起來,嗔怪道:“是啊,都怪你。”
轉過身去,掌心潛運真力,霎時之間,蒸汽冒起,不消片刻,那一片被淚水濕透的衣衫便已幹透。
“你真的沒事了麼?”郭維轉過身來,看到丁古深邃的目光盯著漆黑的洞外,柔聲問道。
丁古緩緩轉過頭來,看著郭維蒼白的臉龐,感激的道:“郭姐姐,你為了救我,不惜耗損本身的修為,我丁古真的不知道何以為報。”
“你若是想報答姐姐,就給姐姐好好的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比任何人都好,那就是對姐姐最好的報答。以後這樣的話,不需要再跟姐姐說了,姐姐不喜歡聽。”郭維與他一番近距離的接觸,似乎與他的心也近了許多,隻不過,她的語音仍然甚是恬淡。
丁古雙眸露出了堅定的眼神,道:“姐姐你放心,不管前方的路如何艱辛,我丁古都絕不會放棄,以報答姐姐今日舍命相救之情。”
郭維點了點頭,緩緩道:“那就好。”
走到岩洞邊,凝望雨夜片刻,說道:“阿古,我必須在天亮之前將你帶下黃山,否則天一亮,便沒有機會了。”
丁古從後麵看到她那纖弱之樣,內心一揪,道:“可是姐姐你的身體……”
郭維一舉手,阻止他再說下去,道:“沒事的,我還撐得住,你過來,趁著現在風雨小了些,我帶你飛出去。”
此刻在丁古的眼中,郭維是他最親的人,就象他的親姐姐一般——雖然他從未感受過兄弟姐妹之間的情意,他就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