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快跑,不片刻,便來到了宋誌奎的住處。見門開著,飛羽夢也不打招呼,拉著丁古便衝了進去。
“我的小姑奶奶,你又想來榨我的丹丸麼?”宋誌奎先前方給飛羽夢討去三粒耗了他無數心血方自煉製而成的陸地丹,正自心疼的不得了呢,聽見腳步聲,發現是她來到,臉色都變得有些青了。
飛羽夢小嘴一撅道:“小氣的二師兄!我很稀罕你的丹藥麼?”說罷便變了臉,嘻嘻笑道:“二師兄,你幫小棕看看,為什麼他不能發出聲音來。”
說到看病,這宋誌奎即刻便變得嚴肅起來。想必這是他的性格使然吧。
丁古此刻,心裏緊張極了,心兒“噗通噗通”地急跳不停。照著宋誌奎的指示坐好,兩眼望著他,眨閃不斷。
“不用緊張,盡量放鬆。若是不放鬆,氣血均旺,不宜號把流脈。”宋誌奎淡淡的道。
丁古點了點頭,緩緩放下手腕,做了幾個深呼吸,默依靜功調息,片刻之後,方才平靜了下來,兩眼卻不敢再望著他。
宋誌奎讚許地點了點頭,這才開始給他號脈,三根手指在他的脈門上輕輕跳動,宛若撫琴。過得半晌,方自放下,叫丁古張開嘴巴,對著光線給他察看,上下左右翻看循遍,放開手來,問道:“小棕,你年幼時應該是能發聲的吧?”
見他點了點頭,又問道:“大約在三四年前,你經曆了一件對你打擊甚大的事,自此就再也沒有出過聲,也沒有哭過,淚蘊於眸而不淌?”
丁古心想:“這宋大哥還當真神了,連這也把看得出。”忙自又點了點頭。
宋誌奎歎了歎氣道:“本來這些對你而言,傷害已然極大。你這種情況稱為離心隱。丹旨有雲:心為乾,身為坤。而離位在心。你身雖在,但心卻因受創而隱,導致身心五行失調,連接肺腑的重樓錯位而閉音。這些本來還有法可治,隻要以金針渡穴之術刺激氣管十一重樓,再輔以丹藥調養,便可慶痊功。但是之後你卻誤服劇啞藥物,倒至重樓完全受損,萬難再行複位。你這病,估計是很難醫治得好了了。”
丁古聞言,一顆心仿佛霎時之間跌入了萬年冰窟之中,全身一軟,頓感無力,頭腦一片空白,內心嘶叫道:“難道,難道我真的一輩子不能出聲了麼?難道我丁古就不能做一個正常人了嗎?”此時的他,真恨不得把罪魁禍首姚西木從地下挖將起來,策以鞭笞,以解心頭之痛。
哪知,飛羽夢比他還要著緊,一聽宋誌奎之言,便即衝上前來,捉著他的衣袖,急道:“二師兄,難道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可想了麼?求求你,求求你啦,大不了,我把今兒早跟你討要的丹丸還你,求你想辦法幫小棕醫治,行麼?”言語之間,已然盈盈欲泣。
宋誌奎最是怕這個小師妹流淚,聞言忙道:“小師妹,你先別急,容我再想想。”
他站起,在屋中踱了數個來回,丁古與飛羽夢均是焦急地望著他,四隻眼睛隨著他身體的移動而眨轉著。
過得半晌,宋誌奎方才道:“除非有仙丹妙藥,否則實難醫治得痊。不過,小棕年紀尚幼,我可先行替他施以金針渡穴之術,封閉他的幾處經穴,防他重樓再度惡化發展。至於仙丹靈藥,那是可遇而不可求之物,一切還得看小棕的機緣了。”
飛羽夢問道:“那小棕需要什麼仙丹靈藥才能治愈呢?”
宋誌奎搖了搖頭,道:“我聽師傅說過,黃山三十六峰之中,有仙宗前輩先人遺留下來的仙霧結露,食之能生白骨,活死肉。雖不知是否真有此奇效,但想來應當真有這等仙丹靈藥。不過,但凡仙丹靈藥,唯有緣者可得,這仙霧結露是否與小棕有緣,可不是由我說了算。”
飛羽夢眸子裏靈光一閃,心想:“若此傳說屬實,說不定真能讓我與小棕尋到。以後有時間我便帶著小棕在諸峰之間找尋,一個月找不到,我就找上一年,一年找不到,我就找上十年二十年,我就不信尋不到。”
宋誌奎自是想不到自己的一番話竟讓她生出如此決心,看著兩小滿是希冀之色,心裏一歎,暗道:“若說這先輩遺留的仙丹靈藥竟為一隻猴子所得,那這猴兒也不知道是經過多少輪回方才修來的福份,哪有這般容易找得到的。算了,不打擊小師妹,不然又惹得她哭鼻子,那可難辦得緊。”
想到這裏,便道:“小棕,我先替你封住幾處經穴,你躺到榻上,把上衣解開,全身放鬆,就象方才號脈之時一般。”
見到丁古依言躺下,解開了上衣,他方才從藥箱中取出一個布袋來,在桌麵上鋪開。布袋裏並排擺掛著數十銀白色的條泥,每一根條泥之上,均沾著一根長約七八寸,細若發絲的、黃燦燦的金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