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古既然已決定做一隻猴子,自然便得學著猴子之樣。而袁大叢的皮鞭之下,他對於猴子的動作早就學得惟妙惟肖,見到小女孩關心的眼神,他臉上露出了友善的微笑,伸出猴爪撓了撓臉腮,眼皮眨了兩眨。
“小猴兒,你竟然聽得懂我的說話?是真的嗎?”小女孩爬到他旁邊,小臉蛋湊到他麵前,對他沒有一點排斥提防之意。
丁古幾乎能感覺到她口中輕輕呼出的溫暖氣息,有一點清甜,又有一點淡淡的馨香,聞起來甚為舒服。聽她問到,便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聽得懂。
小女孩興奮得“呼”的蹦了起來,掀開馬車門簾,對著外麵大聲道:“爹爹,小猴兒醒過來了,它還能聽得懂我說話呢,好好玩哩!”
一個慈祥的聲音從車外傳來:“是麼,羽夢?哦,我知道了,先前聽追它的那些人說,這是一隻獸戲團的猴兒,那是經過訓導的,聽得懂人言也不足為奇。隻不過,獸類畢竟是獸類,羽夢,你還是小心些的好。我看這猴兒雖善,但身上戾氣太重,恐易反常。”
小女孩嘻嘻笑道:“爹爹,羽夢知道了,你放心吧,它對我可友善著呢,不會傷人的!”
丁古心道:“原來,她的名字叫做羽夢,好好聽的名字。”
小女孩放下門簾,便嘰嘰喳喳、毫無顧忌地跟丁古說起話來,當然,都是她在說,丁古在聽。
經過這小女孩的述說,丁古基本上對先前的事和這小女孩的來曆了解了一個大概。
原來這小女孩來自於黃山,叫飛羽夢,那中年人是她父親,是黃山上最大的。聽飛羽夢說,她父親可厲害了,幾乎是無所不能。隨行的四男兩女,都是她的師兄師姐們。當然,麵對一個“猴兒”,飛羽夢此時自不會去介紹他們的姓名。
而丁古也知道,自己當時被顧迎春拍碎了股骨,還好飛羽夢一行人此番出門,都隨身帶著上好傷藥,她二師兄已經幫他接好的碎斷骨,給他敷了藥,並運真氣幫他把藥力行開(此時的丁古自然不曾知曉何謂“真氣”)。
隻是他這半個月都是不能亂動的,否則容易有後遺症。也正因如此,在飛羽夢的軟磨之下,她父親才買了一輛馬車供他這“猴兒”坐。不然,不要說以他一個“猴兒”的身份,即便是身份再高的人,也不一定能享受這樣的待遇。
小孩兒心性,碰到一個能聽懂人言的猴兒,飛羽夢自是高興不已,一路上一直歡聲笑語不斷,把丁古當成了知心好友一般。跟他說著此番下山碰到的有趣事兒,與他說起黃山上的仙鶴、瀑布以及很多好玩好玩的物事。丁古則隻是久不久的微笑著對她點點頭,飛羽夢便覺得喜歡不已。高興處,還剝了水果給他吃,甘甜的果肉入嘴,丁古感覺到,那是他這輩子吃過的最美味的東西了。
知道了這一切,丁古心想:“羽夢小姐的爹爹不知道是做什麼的,他能把我從武藝高強的那青年手下將我救出,是不是功夫比那青年更厲害呢?若是他能教我功夫就好了。”
初獲自由,他的心情極是複雜,一邊聽飛羽夢說著話,一邊卻在胡思亂想著。不過,由於他碎骨剛接上不久,藥力行開,聽著飛羽夢說了一個多時辰的話後,便感到眼皮沉重,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