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黃澤笑了笑，舉著杯子放在眼前，暗黃色燈光下的液體顯得十分的柔和，透明玻璃杯中的柔和，就像是那個一直淡淡地微笑著的女人。
不管什麼時候，不管是在什麼情況下，她，始終都是微微地笑著，她的笑容中包含著一切，包容了所有，好的，不好的，就像在了她的眼裏，一切都隻不過是那麼的平淡。
他晃動了下杯子，杯中的威士忌揚起了一圈圈漣漪，最終，消失在杯壁，就像是她笑容一樣，能將一切掩飾下來。
“哲，你說，這世間真的會有報應嗎？”
悠爾，他喃喃說道，像是在問他，也是在問他。
如果世間真的有報應的話，那麼，這算不算是報應呢，內心痛苦的折磨，這或許算吧。
“我不知道。”
蘇哲頓了頓，將杯中的酒全數倒入口中。
報應嗎？
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會有那樣的東西，但是，如果真的有的話，他想，一定會降臨到自己身上的吧。
隻是，他垂下眸，真的會有嗎？
“嗬嗬，有的，一定會有的，隻不過是時間的早晚而已。”
黃澤靠著後麵的沙發上，晃動著手中的杯子，恍惚說道。
“哲，我們都會得到報應的……”
以前，他也從來不相信這些，但是，此刻，在經曆了今天的種種後，他無比的堅信，因為，他現在不是得到了嗎？
良心上的折磨，譴責，就像是夢魘一樣，一直糾纏著他，無時無刻地提醒著他曾今做過的什麼，又對她人有著怎麼樣的傷害。
蘇哲皺眉，平日裏總是嘻哈的他，何時變得如此多愁善感了，現在竟然還跟他講起了這些大道理。
“哲，你跟安娜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驀地，他看著他問道，透過閃爍的燈光仔細的看著他的臉。
“近期還不會，因為，我還沒取得奶奶的同意。”
蘇哲滯了滯，但很快的便恢複了，他淡淡說道。
黃澤笑了笑，再次往嘴裏灌酒，也沒挑明。
哲，真的隻是這樣嗎？
真的隻是為了奶奶所以才不打算結婚的嗎，還是說，現在的你，根本就沒有打算結婚呢。
那個一個人獨自在辦公室裏端詳著結婚戒指的你，那個總是會望著某處出神的你，真的隻是為了這個理由才不結婚的嗎？
哲，其實，你也是發現了吧，發現了自己遲來的真心。
發現了自己真正想要的其實並不是這些，隻不過，你現在也有著無法逃脫的責任。
所以，你才會這樣，一直拖著不結婚，名為為了奶奶，實則，你也隻不過是給自己的逃避找一個借口。
可是哲，你知不知道，在另外一個地方，你同樣有著一個不可推卸的責任，那是一個被你深深傷害過的女人。
她，現在也懷著你的孩子，屬於你們的孩子，可是，她卻寧願什麼都不說，隻是一個人承受著。
為的，就是能讓你安心，能讓你得到自己的幸福，所以，她選擇了沉默，選擇了一個人承受。
哲，現在的一切，真的隻是你想要的嗎？
你真的快樂嗎？
開車送黃澤回去後，蘇哲這才開車回家，打開車窗，任由著風吹進來，現在都快淩晨一點了，晚間的風有些冰涼，不過，他卻是很享受這樣的感覺。
車子平穩的行駛著，突然間，他卻有種不想要回去，就像這樣一直開下去，走到哪裏算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