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踏上了這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首次有了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
我再次來到這裏,是想找到他們當時說要送給我的聖誕禮物。
聽說議會罵我罵的可凶了,什麼喪心病狂殺人不眨眼的瘋子,連自己父母都不放過,是我的不是我的,總之什麼都往我頭上安。對此我隻能無奈的歎息,還真能找她們理論嗎,反正信我的還是信,不信我的解釋也沒用。
我潛了進去,裏麵的血跡被收拾幹淨了,他們的遺體躺在附近一個公墓裏。哥哥應該很久沒有來過了,上麵積了一層灰。議會的人應該是後來搜查了一遍,不過不怎麼仔細,桌椅都沒放回原處,洗手池裏還有黑色的毛發。
我上了二樓,重新回到我的屋子。直覺告訴我他們送的東西應該很特別,他們應該感覺到我在懷疑他們的身份。
他們每年的慣例是把禮物藏在聖誕樹底下,今年沒明說的話,應該還是一樣。但聖誕樹底下空空如也,那隻有……地板裏。
不管是小說還是現實,地板底下藏東西都是常用的手段。我順著縫隙撬開地板,果然是空的。真不愧是幹這個的,我睡了十幾年愣是沒發現有這一層。
裏麵果然有一個上鎖的小箱子,應該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沒有怎麼刻意的藏。我把要是插進去,輕輕打開箱子,最上麵是一張白紙,寫著:這是我們最後唯一能留給你的東西。
那張紙的下麵,是一摞相片,我爸媽的。
我學習了暗殺和機甲,有了保護自己的能力,不至於受傷哭泣。我加入了艦隊,有了至高的權力,不會被人欺負。我有了誓死相幫的朋友,有了能為我拚命的人,我什麼都不需要了,唯一沒有辦法的是我爸媽。
我被洗去了記憶,至今隻能在夢裏回憶出他們模糊的樣子。他們的檔案被封存,而當年的匆匆離別,我身上除了項鏈,沒有關於他們的任何東西。身為女兒,記不起父母的樣子,一直是埋在我心中的一根刺。不想還行,一想總覺得心裏空一塊。
這些是我現在唯一需要的東西,也是他們唯一能給我的東西。
我的手撫摸著照片,透過它我好像能摸到他們的臉頰,笑得很好看。收集到這些,也不太容易。
兩滴眼淚落在照片上,我仰起頭,眨著眼睛,把眼淚給擠了回去。
這真是我收到的最好的聖誕禮物。
我把房間恢複原樣,帶著照片出了門。不遠處,停著一輛跑車。我拉開車門坐在後坐上,戴上墨鏡。
“怎麼樣?”海曼開著車,問。
“照片,我爸媽的。”我吹著風說。
“他們還是很關心你的。”
“但他們也間接讓我和我哥哥反目。”
“執行命令和關心你並不衝突,或許他們並不知情呢。而且這件事說到底該怪普諾德的性格缺陷。別太執著與專一的東西。”
“大概吧。”我無精打采的看著窗外不停閃過的風景,“下一步我想去我們之前住過的海邊小鎮。”
“沒問題,在此之前要不要先順便給他們送一束花?”
我沉默一會,說:“算了,容易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