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歎,他這幾年過的還好嗎?”極為老套的台詞,像極了黑白電視年代中,那些酸掉牙的苦情戲,隆恩甚至在問出這個問題之後,都感覺有些好笑。
果不其然,駱芯風平靜的笑了,笑的很冷,如同平極地那一麵平靜的冰川,如果不是因為他那略微咧開的嘴角,甚至都會讓人認為那不是笑。
“一群生活在仇恨裏的人,會過的好嗎?我們都是那場試驗的產物,體內的力量幾乎無時無刻不在吞噬著我們,除了我和寂寧以及塗歎三人之外,其餘十二人都沒有能力去控製這份力量,最後隻能走向滅亡。如果不是因為內心的仇恨,即使是我們三人恐怕也早已輸給了體內的這股魔力。”
隆恩沒有說話,聯想到當年塗歎的母親、自己的妻子在百年的那場因為力量而失控的場麵,不難想象,塗歎為了控製這份力量承受了怎樣的痛苦和考驗,而支撐著他走到今天卻是一份罪惡導致的仇恨,那是一份何其強烈的痛苦啊。
而這份仇恨的始作俑者卻是那血王,著份罪惡也接連帶走了他兩個至親的人的生命。
血王,這份罪惡,我早晚要跟你討回。
“對了,你或者塗歎的母親是不是還送過他什麼東西?”駱芯風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麼一樣,淡淡地問道。
隆恩遲疑了一下,道:“什麼?”
駱芯風看了隆恩一眼,然後回過頭去看著天花板,平靜地繼續說道:“我記得每天到了這個時候,塗歎都會在自己的房間裏用一個很老舊的滴濾式咖啡壺來衝泡一杯咖啡,我還問過他為什麼要用這麼古老的東西,他跟我說,他已經一百多歲了,出生於一個古老的年代,自然要用一些古老的東西。可是這我卻從他的眼神裏我可以看到他的那一份沉重的珍惜,似乎珍惜到不願被別人打擾。所以我當時就想,這可能是一個很重要的人留給他的東西吧。”
隆恩眼神帶著回憶之色,足足呆滯了半響,然後低沉地說道:“那是我曾經用過的咖啡壺,我以前經常用那把咖啡壺來衝泡咖啡給家裏人喝,沒想到竟然是被他帶走了。”
駱芯風微微一笑,道:“也許,駱芯風一直都沒有忘記你這個父親,也從來沒有恨過你吧。而你,有沒有忘記他這個養子呢?”
隆恩苦笑一聲,有些答非所問的說道:“你和他的關係很好?”
“他是我的恩人,也是我最敬重的大哥。”
隆恩看了駱芯風平靜的雙眼,明明他把塗歎喚作大哥,但是在他眼中,卻看不出半點因為塗歎死去而產生的悲傷。
隆恩深吸一口氣,起身,“我先走了,打擾你了,好好休息。”
“你不問點別的?”駱芯風問道。
隆恩背對著他,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必要了。”
駱芯風輕輕眨了一下眼睛,看著隆恩的背影說道:“但我有些事情,需要告訴你們。”
“你們?”隆恩有些驚異地回頭看著駱芯風,麵露詢問之色。
駱芯風,微微一笑,眼睛看向門外,道:“不知門外是哪位,可以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