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中的大鍾,時間已是淩晨三時。子夜過後,時間對程峰已失去意義。程峰驟然站起來,把屋內所有門窗緊緊關上。雅琳看得有點疑惑,感到很不對勁。
程峰緩緩走進廚房,猶如行屍走肉,雅琳緊隨其後。程峰打開煤氣爐,用力呼出一口氣把火吹熄。雅琳站在廚房門口目睹他做的傻事,慌亂得手足無措。
雅琳:“阿峰!你幹什麼?”
雅琳終於知道不安的原因──程峰要殉情!程峰走到房中,身後的雅琳亦步亦趨,不斷在想點子。但是雅琳什麼也做不了,隻能在程峰身邊來回穿梭,焦急地看著程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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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上的抽象畫由清楚變為朦朧。程峰躺在床上,靜候死神的來臨,他看著天花板上的抽象畫,感到虛浮的幸福,眼前的影像漸漸變得朦朧。
程峰帶著深深的情意:“雅琳……終於可以去見你了……”
在程峰臉上看到的一絲絲淒愴,仿佛許多說話都仍然未講。程峰眼中的深摯柔情,那是對愛的義無反悔,對生命的無力諷刺。
雅琳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但偏偏隻能幹著急,什麼也做不到:“阿峰!你
別那樣傻!我求求你,替我活下去!我想見你,但不想以這種方式見到你!”
煤氣爐上的煤氣繼續不停外泄,煤氣充斥著整間鬥室,雅琳對著煤氣爐,束手無策,唯有跑回房中。
床上的程峰不斷吸入煤氣,開始神智不清,在接近昏迷中的另一度空間,他看見雅琳望著自己,既慌張又焦急的樣子──她在床邊,這麼近,卻又那麼的遙遠。
朦朧中,程峰好像看見雅琳望著自己,神情焦慮。
程峰淒然一笑,帶著濃濃情意:“終於見到你了……”
程峰伸手觸摸雅琳的臉,雅琳驚訝起來,因為她感覺到程峰冰冷的手,她知道程峰的靈魂快要離開軀殼了,他已在生死邊緣,天國的交界。雅琳急得哭了出來,情急智生,雙手向程峰一推,她真的觸摸到程峰快要飄走的生命!
程峰的靈魂被雅琳硬生生推回身軀內,但是這樣隻是勉強續命。一個對人生絕望的人,你又能如何強求他苟活?
69
雅琳厲聲喊叫:“阿峰!你不要死!不要重複我的錯,我不要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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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外的招牌關掉了,村長和小舒在店內收拾。小舒突然停下手中的工作,她的心髒開始猛烈抽搐,她感到惴惴不安,像想起什麼似的,尖聲一叫。
村長被嚇了一跳,他馬上轉向小舒,手按胸口:“夭壽哦!鬼叫什麼!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小舒的臉有些發青,手按在桌上,她不停搖頭,讓自己保持清醒:“我覺得……阿峰會出事……”
村長定了定神,望著小舒,待她繼續說下去。
小舒:“我剛想起他買了套婚紗,如果……他真的在‘子時’見不到雅琳的鬼魂……那……我怕……我怕他會做傻事……”
村長一直專心聽著小舒的話,突然瞪大眼睛,立刻取過車匙和錢包,飛快地跑出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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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峰已昏迷不醒,樣子像沉睡得不願再起床,臉色慢慢發紫。雅琳不斷按著程峰的靈魂,哭得肝腸寸斷。過去,她總是把生命當做自己一個人的專屬品,卻沒有想過當自己放棄生命的時候,會牽連到自己深愛的人。當她眼睜睜看著程峰的生命在眼前流逝,雅琳痛得無法自拔。
房外傳來大門被撞開的巨響,雅琳聞聲,馬上轉身回頭一望,原來是氣急敗壞的村長和小舒。雅琳驟見救兵,悲喜莫名。
雅琳:“村長……阿峰他……”
村長冷靜地向慌亂的小舒說:“打開全部窗,再到外麵用手機報警!”
村長把昏死的程峰抱起,走到屋外。雅琳忐忑,程峰所做的都使她動容,但她不想他死去,即使心中有多想再跟他相見。
雅琳帶著感動的淚:“阿峰,不要死!”
突然,一陣暈眩的感覺,雅琳看到自己整個人慢慢地褪色。為何自己會消失?
雅琳想著,還未到日出,為何會這樣?她看著自己雙手,退了一步回到屋中,身體再次顯現過來,怎……怎會這樣的?
村長小心翼翼的把程峰放到地上,替他做著心外壓,小舒在旁擔心得哭了出來。
小舒哭著說:“阿峰,你怎麼這麼傻!雅琳死了,還有我!我可以給你所有你想要的,你為什麼還要尋死!你死了我怎麼辦?”
村長聽罷,氣得兩眼直白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