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當目瞪口呆:“那麼我——”
“是的,我想你就是西潮君的後人。”黃醒低聲道,“那些麥子,是忠誠的戰士,用生命來焠煉你的刀法。那些蒼白的小花兒,是用生命來守護少主的試毒者。”
“少主——”阿當顫抖的手指向自己。
“對啊,你一定是西潮君的孩子,潛潮穀本該是你的!”黃醒下定決心,“你把我關起來吧!然後給我父親送個信,用我來威脅父親給你們解除詛咒。我想父親不得不聽。”
“——說得好聽!”蒼老的聲音,“所謂把你關起來,是要把你帶進這片天地裏?”九曲十八彎的山路上,出現一張刀劈斧鑿般老人的臉。
“師傅!”阿當叫道。
“我命令你什麼來著?不許把外人帶過來!你竟敢不聽師傅的話!你你你——”師傅氣得不輕。
“我帶來了潛潮穀主的血。”阿當試圖討好師傅。
“不行的話,”黃醒補充,“我帶來了我父親黃潮君的血。”
黃潮君從潛潮穀被趕出來時,受了傷,血流到袍子上,沒時間洗,丟到了一邊,當時還小的黃醒,誌氣不小,剪了父親一塊血袍存著,想激勵自己以後為父報仇。
沒想到今天派上這樣的用場。
師傅這就沒法繼續生氣下去了。多年的心願得償,他激動得手都抖了,趕緊去拿水,好把陳血泡開。
畢竟是多年的血了,不知效力還有沒有。再說,黃醒是仇人之女,不曉得有沒有在裏頭攙點毒藥什麼的……
師傅準備拿白花試藥。
阿當於心不忍:“師傅,它們其實也是人吧?試毒時,枯萎了,其實就是死了一個?”
“嗯。”
“那新生的花呢?”
“新生的花,當然就是他們生的孩子。變成植物之後,他們繁殖速度也變快了,這點很好。”
“不要這樣!”阿當大叫,“本少主自己來!”
師傅瞪大眼睛,好像沒聽明白他在說什麼。
後頭,柳樹在搖啊搖。
阿當說幹就幹,捋袖子伸手,在師傅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把手指頭伸血水裏去了。
咦,好像沒任何變化?
他傻乎乎的把手指頭又抽出來,柳樹繼續呼啦啦的搖,他師傅正想說點什麼……
天上飛來了一群大鳥!
不不,哪有這麼大的鳥。這是黃潮君,親自帶著真正的精英部隊,趕來了!
薑還是老的辣,他哪有這麼容易被黃醒和阿當糊弄過去?追蹤在後,終於找到了麥鄉的真正地點!
黃醒的安排謀算,都成了一場笑話。
阿當看到了黃醒的眼神,他想,不好了。
他發現得已經晚了,黃醒向黃潮君衝過去,那義無反顧的氣勢,讓阿當覺得,如果以後成了親,想夫妻打架,肯定是不明智的選擇。
——咦,他為什麼想起成親?
——壞了!黃醒被她父親打回來了!
就像一個球射出去,對方一個猛抽,又把球抽了回來。
黃潮君對自己孩子下手也真夠狠的。
人不是球,被這麼抽一下,難免受傷。黃潮的嘴角帶了血。如果她摔在地上,會傷得更重。阿當撲上前要接她。像在懸崖下頭接她一樣。他覺得這樣下去,要變成接人熟練工了……
黃潮君眼神一凜,手一伸一扭,淩空把黃醒抓開。
他不能讓黃醒把血吐在阿當身上。
他也認為阿當是西潮君的少主,恐怕是西潮君送走植物們的時候,給孩子加了特別的關照,所以阿當還不是一株植物,還能是個人。但阿當的武技畢竟還不像西潮君之子應有的水準,恐怕是詛咒畢竟影響到他,部分的封印了他的能力,要是解開了可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