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綠英再次落單之後,陸生就悄悄問她:你何苦來啊你?
本來應該是質問的,但或許是靈體氣息微弱,竟問出了點兒繾綣纏綿的意思。
綠英很害怕:誰啊你是?
忽然她就墮下淚來:“仲少爺?少爺你回來了?”
陸生想否認,可是感受到綠英的激動,一時竟滯住。伊人的熱切燃如火,若是個蠟人兒,烘烘就能化了。陸生自認不是這塊材料,都被熱力逼得窒了一窒。想他一生……竟沒有被人這樣的熱愛過。夫妻之間雖然感情也好,那種細水長流……總歸是不一樣的。怎麼白仲常可以享受這樣的熱情呢?
他很想問綠英,這到底是為什麼?那小聲音卻忽然出現,道:“壞了,壞了!快跑,快跑!”
原來是修靈士追來了!
白家二老是辦大事的。他們放過不重要的綠英,可不能放過此次事件中真正的疑竇!他們一邊向水州摩羅城的親戚求助,一邊雇了地州的傭兵團!
現在,摩羅城的親戚尚未過來,而地州傭兵團速度好快。他們鎖定了妖力,順藤摸瓜追過來了!
那小聲音幫著陸生逃跑,而陸生還在問綠英的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那小聲音就裹著陸生跟綠英一塊兒跑了!
陸生覺得……唉哎怎麼回事?他怎麼跟綠英合而為一了?
就好像是一個頑童捏了兩塊泥巴,然後兜著跑,兩塊泥巴就慢慢的合在一起了。回頭你想拆都拆不開來。這……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合體之緣吧?
陸生覺得他忽然之間就感受到了作一名受的心情!什麼霸道公子的搶親啦虐待啦、什麼對家人的擔心啦、什麼嘴裏說著不可是身體很誠實啊……尼瑪整個一個霸道總裁愛上我的劇本。可惜沒被人當作正劇來拍。說著爛尾就爛尾了。一般觀眾,像陸生,都沒意識到這裏還有綠英的隱藏戲份。可是綠英自己是認真的走劇本的,該有的掙紮、該動的心,一份都沒落下。人都散了,她一個人抽身不出。
陸生剛感觸到綠英的內心,嘩啦一下子,就被放下來了。那小聲音已經把他們救出危險了。陸生連忙要跟綠英分開——可是分不開了!
“這怎麼辦?”陸生忙問那個小聲音。
小聲音似乎也不知道怎麼把他們分開,但很知道闖了禍了、更知道闖了禍了應該怎麼辦——一個字,跑唄!
它隻留下了一句話:“你們誰肯自願死了,就能分開啦!”
嘩,原來是個不死不休之局。
陸生簡直憤怒啊:就為了這麼個腦子有病的小女仆,他這虧吃得多大!綠英也簡直鬱悶啊:她無腦、她神經、她斯達哥爾摩、愛上了劫掠她的紈絝子弟,那又關他什麼事?說到底,如果沒有他們夫妻來鬧事,慢慢兒的綠英也就是白仲常的普通妾侍了吧,總比現在不人不鬼的好吧!
這兩人在那兒各自生氣的時候,又有一群人大叫大嚷的打來了。咦,是來拿人的!還穿著衙役的衣服!難道是來捉拿妖魔的?這麼快就被他們追到了?他們有多厲害啊!怨不得連陸生都魂飛天外。綠英這弱女子就更別提了。
不過這一夥人還真不是傭兵團來抓陸生的。那小聲音已經把他們送得遠了。在這個地方,有另一樁案件。原來有那麼一個靈廟,裏頭有個廟祝,人稱大靈祝。聽說他通靈的功夫特別好,結交的都是達官顯貴。
人說有錢就變壞、或者說有權就變壞。其實有錢有權也不一定變壞,但是人一定是想找樂子的,越是有權有錢,就越是容易找到樂子,然後在越來越快樂的路途中,就失去了控製,在這路上撞壞了別人也顧不得了。這樣一來,對於那些被撞的,他自然就是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