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往下潛,他就一邊把他的生殖器塞進她的生殖器裏了。
良糯是很難受孕的,這是他們被稱為珍獸的原因。雌良糯的卵子很結實,像植物中的某種……呃抱歉我忘了術語,怎麼說呢,那種外頭披著鱗甲的、極其結實的種子?要叩擊很多次才會妥協。真的很多很多次。雄良糯毫無怨言,立刻開始苦工。
好不容易雄良糯的一根生殖器完成了使命,射了精,軟綿綿的垂了下來,他立刻把臉轉一轉、胸鰭和尾腿扒拉幾下,讓雌良糯挪過去幾寸,方便他下一根生殖器插入。他腰上一圈都是生殖工具,足足有十幾根呢!你看就像有些訓練有素的老工人,腰上叮叮當當一圈掛的都是工具,他安了心要打開她的硬殼果。他看似笨重的身體,運行起來如此美妙,把她轉一圈全無壓力,你可以相信。
那麼一圈轉下來時間是多長呢?曾有個漁村的孩子驚訝的瞪著眼張著嘴潛在海中參觀一對良糯交配。後來,孩子不耐煩的走了。再後來,孩子頭發白了、背駝了,臨死前最後一次跟同伴出海,忽然張開沒牙的嘴,驚訝的指著海裏叫同伴看:“還是那一對兒!”
在這樣漫長的交配活動中,雌良糯是怎樣能活下來的呢?就算解決了氧份的需要,又是如何進食的呢?即使是海生動物專家,對這個問題也決定不下來。有一派認為是臉膜子在傳遞氧份的同時,也傳遞了養份;另一派則認為是雄良糯借著生殖器的運動,把養份像打針一樣打到了雌良糯的體內;還有一派直接認為這是良糯它媽生命的奇跡——幸好,雄性良糯怎麼進食,是比較清楚的。從開始交配起,這對良糯就散發出苦澀的氣味、細小的電流,海中生物們有的討厭苦味、有的討厭電流,都會離它們遠遠的,而海底大蚌太笨重了,逃不及,直接被臭味熏昏,然後被電流打得括約肌(原諒生物學貧乏的寫作者可能又在亂用術語了)失控,蚌殼張開,露出裏頭的嫩肉。雄良糯抱著雌良糯交配到大蚌旁邊,臉部肌肉又動啊伸縮啊,臉膜子挪開來一點,嘴巴斜出來,一吸,就把蚌肉吸肚子裏了。
除了雌良糯之外,任何其他雌性動物大概都是撐不過如此漫長而艱苦的交配期的。所以如果當初雄良糯抱走的是人類少女,那麼老漁民再來看,就隻有看到雄良糯抱著一副骨架嗚咽了。他那一圈生殖器輪流****、軟化,一旦開始發動,是很難停下來的。對方中途化成了骨架,雄良糯就得獨自麵對其他排隊待發的其餘生殖器,請相信我,那不會是很愉快的體驗。為了報複欺騙他、幹擾他交配的可惡人類,雄良糯有時會鑽到船底下,把它掀翻,來懲誡人類們。人類也隻好承受了。
——如果人類沒有來攪局,那麼太好了,雌良糯經過窒息、饑餓、和活塞運動的考驗,沒有死,終於受孕了,雄良糯就浮到水麵,找到一塊孤零零的礁石,珍重把雌良糯托在上麵。他繞著礁石遊,頭頂的絨毛全豎起來,像一隻好樣的鋼盔武士,隨時準備擊退一切來犯者,並保證給雌良糯提供足夠的食物。
雌良糯在雄良糯的精心嗬護下臨盆。臨盆的痛苦是巨大的,雌良糯會抖著尾巴、抓著頭發,咿咿呀呀發出可怕的尖叫聲,像一把鋼鋸在神經上磨。哪條船如果駛進這聲音的勢力範圍,不用懷疑,立刻會像被巨石迎麵擊中的小鳥兒,筆直的沉下去。偶爾有一個漁民逃生,而且沒有瘋到失去語言能力的話,就一定會一臉驚恐的向所有人訴說,他是如何撞到了美人魚的歌聲。
雄良糯是好樣的,但顯然沒有好樣到應付鋼鋸。像所有聰明的動物一樣,他遠遠避開了。雌良糯一個人撐過巨大的臨盆痛苦,誕下孩子。一般來說,一胎是三到十個不等。她有可能生到一半就痛死了,有可能全生完了才痛死,還有可能生完了還不死,但痛得無力捕魚蝦——再說魚蝦也都在她的尖叫聲中死的死、逃的逃了——那麼產婦良糯就隻好餓死了。
新生的幼良糯還看不出性征。它們的身體都是魚形的,從頭到尾都覆蓋著很纖小的鱗片,隻能在很貼近水麵的地方遊動。它們額頭上並沒有茸毛,長的短的都沒有,魚尾也沒有分岔,鱗片下的皮膚倒是很細白的,像任何魚類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