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擠了一堆的八卦群眾,就靠這些零零碎碎不要緊的信息來滿足好奇心。
其實武親王在裏頭真的也沒做什麼。救星根本不是要靠他這次審訊來斷案。倒是問了些不相幹的情況。譬如說趙某家裏有血,到底是誰先發現的?
唔,是一個老資格的衙役。
這衙役資格雖老,其實人挺糊塗的。曾經有一次,兄弟們出去抓一夥強盜,先抓住了一個,叫他把人綁住,兄弟們再去抓別的。結果兄弟們在前麵跑著跑著,覺得不對勁,回頭一看,媽蛋!什麼鬼?那個抓到的人都跑了!跑到幾十丈開外了!老衙役還在費勁兒的解繩子!——他的靈繩沒有整理好,打結了。打著結怎麼綁人呢?結果趁他解繩子的工夫,那抓到的強盜就跑了。
還有另一次,有個強盜被追啊追的,忽然良心發現……也可能是被追得太累了,懶得再跑了,就決定主動投降,甚至把手裏的武器都繳納給了老衙役。老衙役卻沒接穩,咣啷又把它掉地上了。強盜一看兵刃被摔在地上,心疼死了,揀起來,又逃跑了……啊後來他加入了楞匪……再後來幸免於難,有了個諢名叫阿克,成了妖魔,繼續危害人間……
當然,武親王不知道阿克的事兒。
但是老衙役糊塗,是人所盡知的。
這麼糊塗的老衙役,偏偏就得到了趙某家裏有血的情報!
當然是人家主動告訴他的。
老衙役雖然人糊塗,對於公差是很上心的,一聽到情報,連忙跟進,還真的立了一大功。
曼殊聽著,晨風看了看時間。兩個人對了對眼神:嗯,可以把大消息往外傳了。
於是,外頭圍觀的八卦群眾,忽然聽見裏頭傳出來一個大勁爆的消息!
消息道:王爺大怒!趙某還是真凶!王爺叫立刻把趙某斬了!瞧,竿子都豎起來了!趙某的頭顱要掛在外頭示眾了!
一時大家都往裏擠著要看。就有一個人喜形於色,反而往外擠。出去了一回,又叫來一個人。兩個人都踮著腳尖,看那血淋淋的人頭掛起來,都鬆口氣,忍不住笑道:“好了!”
衙役們早都埋伏在側,看準了他們,此時奮身而出,如餓虎撲羊、如鷹叼兔,把他們抓住!
但他們不是羊與兔,都奮起反抗。衙役們也有一身的功夫,還有武親王派的其他高手,與這兩人打了一番,捉回去審訊,原來一個是禦史的兄弟、另外一個是兄弟的親戚。
原來他們看上了禦史的一個寶貝,謀之不得,就把禦史夫妻殺了,知道禦史與趙某有仇,就拿血過去嫁禍趙某。趙某見到家裏有血,知道不好,連忙洗去,還是被告發了,當作殺人凶手關到現在。
就是他們向老衙役告發了趙某家裏有血!
曼殊與晨風早就懷疑趙某是冤枉的,但苦於找不到真凶。他們用了王浸當年的法子,公然說要重審趙某。那真凶掛念這件事,一定來看。但真凶本人可能不敢自己來,說不定會托別人前來打聽。衙役們在旁邊密切監視著,發現有人形跡可疑,就加以注意,果然就逮住了真凶。
這邊禦史的血案澄清了,跟間諜沒有任何關係。同時追昭然的人也回來了。
咦!武親王想,女兒去也去得遠了,怎麼追過去、再回來,能有這麼快?
原來派去追的人,根本沒有追上昭然!
他們發現昭然根本沒有走原定計劃的路!
他們不知道怎麼辦好了,就先回來回複武親王。
武親王半晌都啞口無言。
現在他總算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失落的關符,原來是被昭然偷去了。
昭然偷關符去幹什麼呢?
唉!除了看晉楚文,她還能幹什麼!
她以為武親王想把她嫁別人,在千郡女人的慫恿下,偷出父親的關符,好潛到永寧去。
她就這樣到了永寧。晉楚文大是吃驚:“你怎麼跑來了?”昭然心慌慌的亂跳,撲在他懷中,結結巴巴,把父親的事說了一遍。
“我怎麼覺得……親王大人是想確定你對我的感情呢?他隻不過是在跟他心愛的女兒開玩笑吧。”晉楚文溫柔道,“你不必擔心。”
“可、可是,千郡女人也覺得不對,她叫我……”昭然結巴了,真想把自己舌頭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