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黑叉林主連聲稱讚,“這個更好了!”
“造孽啊。”張某哭喪著臉,“要不,我們先等等看,人家星姑娘肯不肯嫁黑叉林主?”
“說得也對。”黑叉林主愉快道,“都說她淘氣貪玩。她說不定,啊不,應該是不肯嫁的!”
曼殊看著黑叉林主。
黑叉林主心虛的摸摸臉:“怎麼了?”
曼殊道:“講老實話。”
“呃其實……”
“講。”曼殊喝令。
“好吧。”黑叉林主道,“其實我給她寫了一封信……”
“她是誰?”曼殊問,“誰是她?”
黑叉林主老著麵皮道:“我給邀月寫了一封信,就說我喜歡的是她妹妹憐星!”
“嘩!”曼殊驚到了,“你好毒!”
這種豪門嫡女,肯定最驕傲了,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把姐姐的親事換給妹妹?黑叉林主遞出那封信去,確實可以延遲婚約。而且他又不是不尊重邀月家,隻不過情之為字,難以自主,而且喜歡的也不是別人,也是她們家的的姑娘,不傷她們家的麵子。邀月家不會因為這個事而發動戰爭的。
黑叉林主這事兒辦得,很老辣哪!
曼殊誇獎:“你能想出這個主意,還叫我幫你設法?”
“我那隻是拖延之計嘛,畢竟不是一勞永逸的。”黑叉林主哭喪著臉,“瞧,這不是……”
這不是邀月就主動讓婚了!讓黑叉林主的術法攻擊被無效化!
這可怎麼辦呢?
皰郡王後在路上接到這個邀月讓婚的消息,也意外極了。她想了又想,甚至為此晚了半天才趕到邀月家裏,行過禮儀之後,有了機會,就拉著邀月的手細聲密語切切的問:“怎麼搞的呢?”
這姿態,就好像她們是手帕交、閨蜜,可以推心置腹分享關於男人的最秘密的話題似的。
其實她們從不是閨蜜。
因為她們看對方,都覺得對方嫻靜的外表下,不知道咕嘟嘟冒著什麼壞水兒。
但是外人看她們,都這麼美、性情都這麼好、都這麼優秀,是最適合做朋友的!她們在那裏一站,簡直就是“雙姝”的掛曆畫兒。於是她們也不介意時時表演一下閨蜜情濃的樣子,別人賞心悅目,她們自己也更愉快。
邀月的拿手之處是不管對待誰,都能讓別人覺得她高看了人家一眼。皰郡王後的拿手好戲是不管跟誰套交情,都讓對方覺得這件事很要緊、告訴她、她說不定能幫上忙。
皰郡王後既見問,邀月輕蹙蛾眉,似乎有難言之隱的樣子,道:“姐姐別問了!這事,真是一言難盡呢!”
“那我就聽你萬語千言。”皰郡王後一副不問出真相就不走了的架勢。
邀月低低道:“隻有一個妹妹,你說我能看著她死了不成?”
“怎麼?”皰郡王後駭道,“你不把婚約讓給她,她就要尋死不成?”
邀月不好意思承認,但也沒有否認。
“這是胡鬧了!”皰郡王後道,“你就這樣讓了,你們家長輩也聽任不成?”
邀月搖搖頭。
“這有什麼難辦的呀!”皰郡王後道,“束住她,看她能不能尋不尋死!你們自結你們的親。她要是永遠想不通,這個人也沒什麼可惜的了。”
言下之意,憐星要是這樣不懂事,就算終生囚禁、乃至直接弄死,也沒有什麼。
邀月道:“不是。是我主動給蘇準將寫信的,為的就是怕長輩們知道了攔著。”
“喲!”皰郡王後看了她一眼,道,“你還真是非讓給她不可。”
邀月羞澀的默認了。
“怎麼?”皰郡王後問,“你心裏有更好的丈夫人選?”
邀月正色道:“月兒一切都聽長輩作主。至於這一婚約,隻是不忍心看妹妹痛不欲生而已。我讓一步,給她終生幸福,有何不可?”
她說得義正辭嚴,皰郡王後隻好致歉道:“是我玩笑開得造次了。”
是玩笑嗎?才怪!隻不過大家找個台階下。皰郡王後又搭訕道:“星兒居然也受了你的讓。她真是要一生承你的情。”
“同胸姐妹,隻要她開心就好。”邀月道,“我哪裏是要她承我什麼情呢。”
皰郡王後雖不信她有這樣的心胸,還是誇讚了她一番,然後問:“不過,蘇準將也不知肯不肯答應呢。”
邀月抿嘴一笑:“誰叫我是好姐姐呢。”
皰郡王後覺得她這笑容裏,有抹刀鋒般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