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郡的臣子已經不足慮,像老虎失了爪、失了牙,隻剩郡王在,到底能抵什麼大用呢?敵軍長驅直入。
在戰後的廢墟上,黑鎧統帥又見到了她從前的心上人。
她是不自由的,被郡王押著。當時郡王也差不多被打成了孤家寡人了,可以說回天乏力,卻還想用她做人質,去跟敵方做個交易。
誰叫敵方的大將之一,就是她當初的心上人、是一起扳倒娘家的戰友、是號稱愛她愛到比愛自己還多的人呢?
郡王有理由相信可以把她賣個好價錢,也許可以談判,把本郡劃半而治,將另一半仍然留還給他。
她的心上人卻沒有答應。
他說,人們不應該為了勒索而妥協。如果妥協了,隻會助長勒索者的氣焰。
他說,這是郡王自己造的孽,隻會內鬥,不想著怎麼提升本郡的總體力量。當天下隻有一個郡、一個王,其他人都不會來競爭的嗎?不是這一次,也是下一次,總會有更強盛的城郡來吞並的。
他說,郡王拿弱女子來談條件,充分證明郡王之卑鄙無恥。
他說,他會為她報仇。
真是多謝他!她居然笑了。好吧,死了有什麼關係呢?反正有人會幫她報仇。這就夠偉大的啦!是不是?這樣諷刺,讓她居然笑了。
不知道他看見她笑容,有沒有一點內疚。
又或者,即使內疚,也不會再回頭。
頭也不回的舉鞭說:殺!
最後的決戰打響。結局可想而知:郡王死了。
四靈州的郡王、城王,其實死得也還是很容易的。這畢竟還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最後能爬到天聖境界的,少之又少,除了自己修行能力欠缺之外,還有很多是在人、地的階段,就被“靈友”們幹掉了。
修靈者們說是說鄙視妖魔們,說牠們以修靈者為食、說牠們彼此之間互相吞食,其實修靈者自己之間互相殘殺的事兒,也從來都不少。
黑鎧統帥卻竟然沒死。
郡王很可以綁她在身邊,讓她陪著一起死,但他沒有。
相反的,郡王解開了她的束縛,讓她自己逃生去。如果她能逃生的話。
最後時刻,她看著郡王的眼睛,說不出他的眼睛裏,是不是對她真的有一點點愛。
以前她還年輕的時候,她是不相信什麼“一點點愛”之類的事的。愛這種東西,要麼是全部、要麼就沒有。這是一個“是或否”的命題,沒有中間地帶。年輕的女孩子是這樣相信著。
女人上了年紀之後,才會對“一點點”都那麼看重。
在那個戰場上,她忽然就蒼老了。
她看了看郡王的眼睛,沒有感動到主動撲過去陪著他死,而是真的走了。
她也沒有留下來與當初的心上人重聚,完成一個Happy Ending。
她隻不過是逃走了。
算她命大,一路有驚無險,真的沒有死在戰場上,真的逃出去了。
也不過是進入一個更大的修羅場。
她的父母已經殉郡而死。全郡幾乎都淪入敵手,還有少數地方在頑強抵抗著。你很難說清這些地方是忠於原郡王、還是想自己獨立、還是僅僅出於慣性不想換個統治者生活。
總之還是有些地方抵抗到最後。
敵軍對待這些地方也很殘忍,攻下後就燒殺、抓住抵抗的戰士也殘殺。
黑鎧統領見到了一個處刑場。
像個盛大的燭台,一根根行刑柱,像燭身一樣朝天空伸去,而一個個人就是燭頭上的火苗。
他們還在扭動,就像火苗在閃爍。
燭焰的閃爍是沒有聲音的,他們也沒有語言。他們被紮了兩天兩夜,已經沒有喊叫的力氣了。
燭焰在閃爍中,偶爾也會發出劈啪聲。這些被行刑的,也隻能偶爾還能發出一點聲音,比燭焰的劈啪聲大不了多少,跟燭焰的劈啪一樣毫無意義。
尋常人、被尋常方法紮在尖柱上,其實是活不了兩天的。
除非你用對了方法。
不不,不光是用靈力為對方續命。你為什麼要浪費靈力在你痛恨的俘虜身上呢?其實尖柱紮進身體的方法,很有講究。
把女人的****口對準柱尖吧、把男人的蛋蛋敲碎、然後把柱尖從傷口紮進去吧!這樣把他們留在柱子上吧!他們會緩緩的、很緩慢很緩慢的下沉。柱子並沒有那麼光滑、那麼尖,要很慢、很慢,用很長很長的時間,才能紮得深、紮得透。
這些俘虜們,用他們自己的體重幫助刑器深入他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