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鬆華之變(2 / 2)

跟鬆華一起被掛上天邊的,還有他的那一隊人馬。

敢情他帶的那一隊人,也跟著他跑了!倒不是坐船。這支隊伍也不知怎麼的化整為零,從軍營裏消失了。

這起事件的惡劣性質,噌噌噌又往上翻了:不止是殺害官長、不止是預謀、而且還拉著隊伍跑了。這完全是造反哪!

文書送到皰郡王案前,皰郡王已經不用多說了:這夥人非死不可了。

但有件事,皰郡王還是要問問:“為什麼鬆華單單要殺那兩人?”

下頭稟道:先前,鬆華在執行任務時受傷,大概是嫌長官給的病假不夠多……

皰郡王肯定的想:你們這幫子人,當我傻的嗎?

於是他就客氣的笑笑,不再問什麼了。他改叫王浸去問。

所謂“敬酒不吃吃罰酒”,就是用在這個地方的。

王浸撩起深紫色法袍裾,跨進審訊室時,丹霞初染、朝暾甫上。他居然也頂客氣的,給審訊室裏的客人叫了酒。

在他審訊時,房間裏除了酒香,好像也沒有其他味道彌漫出來。除了偶爾像是酒杯碰撞的叮當聲,也沒有別的聲音傳出來。

王浸再出審訊室時,碧空如洗,陽光燦爛。他輕輕一撩法袍,袍裾如幾個鍾點前一樣整潔。他又請了些新的客人進房間,這次待的時間還要短,就出來了,熏香靜心片刻,去向皰郡王稟報結果。下人來收拾審訊室。除了滿地酒漬、還有幾條大小便**而弄髒的褲子之外,好像也沒有別的什麼髒東西。然而審訊室裏的客人們已經癱成了一堆爛泥,並且把該招的不該招的全招了。

原來軍營裏有人吃空餉,已成慣例。一開始是有些士兵有病有傷,不能真的出操,仍然領著餉,出於人道主義,暫且不揭穿他們,讓他們家屬仍能領到生活費。後來情況越來越嚴重,甚至有人勾結起來,捏造不存在的士兵,向朝廷白白的領餉銀。那兩個被殺的長官,就是幹這個的,還非拉鬆華下水。鬆華不幹,他們玩陰的,把鬆華打傷了。鬆華一怒之下,這才跑的。

王浸順便還收羅了些其他罪狀。那些罪狀跟空餉案無關,但是往大的揀幾種,可以流放、論死;往中的揀幾種,可以徒刑、免職;往小的揀幾種,可以受笞、降級、罰餉。

被王浸收羅罪狀的對象,則是跟空餉案有關的人、以及對於鬆華一事處置不力的官員們。

皰郡王對這些人分別做了處罰,用的是王浸提供的罪狀,而不是空餉。他不願意把空餉的事公之於眾,覺得太失麵子。事實上把這夥膽大包天的蛀蟲收拾掉,就可以了,名目則以巧妙處理為好。

至於鬆華這夥人,還是要抓回來殺的。

皰郡王現在也知道鬆華受了委屈。可是鬆華又不是他的小兒、又不是他的愛妾,憑什麼受了委屈就非撫慰不可呢?身為軍隊下屬,受點兒委屈就拔刀而起、殺人跑路,成何體統?此風不可長!皰郡王通緝鬆華一夥人的決心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