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銘瑭喝道。
他從來沒有提高聲音,但這次一下令,卻出奇的有震懾力。曼殊跟蘇穋不約而同的停了手。
“你們有沒有想過,可能是妖魔把我們中的某一個人特殊化,讓我們內訌?”銘瑭問。
簡直是醍醐灌頂!
妖魔這麼壞,什麼事都幹得出來!這是完全有可能的!呃,不過,為了什麼理由呢?
連他們的靈術都可以剝奪,能力強到這種叫人恐怖的地步,為什麼卻不直接殺他們,反而要他們內訌呢?
“這正是我們接下去要找出的關鍵。”銘瑭平靜道。
雖然平靜,卻帶著如此不容置疑的力量。他真是天生有做人師長的氣質。
兩個壞孩子同時慚愧的低下了頭。
蘇穋低下頭來,便見衣角有一塊泥跡,被烤幹了,如一隻灰白的蜘蛛叮在那裏。
心也像被蜘蛛叮了一口,細細微微的疼。
他們蘇家的家徽是蜘蛛。據說以前老祖宗落難被追殺時,有蜘蛛在洞口結網,追兵覺得洞裏肯定沒人,就沒進去搜。老祖宗從此化險為夷、發家致富,於是為了感恩,把蜘蛛定為家徽。
蘇薑背叛之後,堅持把家徽仍然隨身佩帶。這蜘蛛成了一個笑話。所有蘇家人,包括蘇穋,都不得不把蜘蛛摘下。
現在看到這蜘蛛形狀的泥跡,蘇穋又想起了蘇薑。
她令他睡不安寢、食不知味,連呼吸都為之閉窒。
這感情不光是恨。不是的!如果是恨而已。那麼山頭一戰,把她燒為灰炭,也應該解恨了。
有一種感情卻比恨去得更複雜與深遠。
低頭見到蜘蛛泥跡,蘇穋才忽然發現,他已經有陣子忘了蘇薑了。那胸口的悶窒塊壘,在與曼殊廝打之後,不知為什麼也暢快多了。
“能讓我心情舒暢,這姑娘大概不是壞人吧?”蘇穋不由這樣想。
“這孩子是治愈係的哪!”銘瑭點頭輕聲道,“雖然方式很特殊。”
“什麼??”蘇穋和曼殊都沒聽清。
“沒啥。”銘瑭笑道,“敵人來了。”
敵人從霧中來。
如雪花般輕盈舞蹈,落下的第一片,蘇穋就沒防住,那朦朧雪影印上他的心口,透體而過。他打個冷戰。
銘瑭旋即拉著曼殊靠上他的背,給他補充熱量:“現在我們要背靠背作戰了。”
每一片雪花都帶走一分溫度。一個人到底有多少熱量可供消耗?消耗殆盡時,就是倒地死亡的時候。
三人竭力用自己能操縱的靈力來對抗雪花。漸漸的,蘇穋又找到了幼年時第一次步入“化生境”的感覺:“我又有靈術了!”
他喝出了第一階的靈咒“大地守護”。
從靈力的本質來劃分,地靈又被稱為守護靈,水靈又被稱為治愈靈,火靈又被稱為殺傷靈,風靈又被稱為特異靈。
地靈的最初級術法,就是給人加守護的,直到高階之後,才會有殺傷等其他術法獲得。
蘇穋現在升到了修靈的第一層,獲得了最基本靈咒,用在對付雪花上倒也很合適。
現在雪花不是那麼容易奪走他們的力量了。
銘瑭也道:“我也好了。”
他使出了水係的最基本靈術:“水之潤澤。”
這是最基礎、也最有用的治愈術。
現在他們已經不太有生命危險,但問題是,如何取勝?
兩人都望著四靈俱全的曼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