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殊還記得第一次割草。她深吸一口氣,手握彎刀,在張財主眼巴巴的注視下,義勇絕倫的跳進草原,聯爝草們立刻從四麵八方攻擊她,腰肢款擺避過她的攻擊,抽冷子在後頭給她來一記狠的!
曼殊那一次臉都被打腫了,仍然兩手空空,上了田埂就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張財主拂袖:“看來還是要賣到城裏剁肉。”
曼殊抖抖簌簌從懷裏抽出一根她好不容易才扯下來的寶貴草葉,用交黨費的姿式遞到張財主鼻子底下:“——再給我一次機會?”
屢敗屢戰三百次之後,張財主終於受不了了:“這樣,豬嘎子,我給你示範一下。”
曼殊目瞪口呆看著肥碩的張財主,用一塊豬油滑進油鍋那種圓潤的姿勢,踮起腳尖滑進草原,揚起柔若無骨的手臂,跟著賤草們摩擦、摩擦,踩著廣場舞大媽的步伐,左邊的朋友你們好嗎、右邊的朋友你們好嗎?喜歡我就來一個:麼麼噠~
曼殊內心不由自主的OS:好、好燒腦的節奏!腦子裏“嗡”的一下好像什麼都想不起了,除了這魔性的舞蹈。
賤草們嗨到了極點,一齊向上“麼——麼噠”的舒展到草葉子尖梢,再不可避免的受地心引力回落下來。
正好落在張財主早有準備的臂彎裏。
張財主一手摟著它們,另一手拿著彎刀像拉提琴一樣老練而深情的一抹——
擦!
一捆草。
刀尖再往外頭一挑,攻擊那些還沒反應過來的聯爝草下三路——嚓!又是一捆。
終於最近的一圈草們反應過來了,有的扭動腰肢往外頭逃跑,但它們腳還定在地上呢!結果隻是摔倒在地而已。還有幾根草比較英勇,掙紮著要來打張財主,卻隻不過是把自己的草尖送到張財主手裏而已。張財主手拈著它們的草尖,往下一撩、往地上一繞,直接用它們把割好的草攔腰捆起,順便足尖點地,手臂張開,把它們挑斷,刀勢綿延,朝著那些被嚇倒的草再劃個圓——第三茬草又割好了。
照這種節奏,循環往複,張財主很可以把整片草原都征服的。但我們不能忘記他是個胖子。如果他有征服整片草原的勁頭,就沒有這個時間和精力把自己吃得這麼胖了。當下但見他抹下一手油汗,走上田埂,把彎刀交回給曼殊,甚至懶得把已經割好的草帶上來。
曼殊已經被他剛才露的那一手鎮住,戰兢兢問:“剛、剛才那個……就是修靈者的實力?”
“……是所有長工必備的實力!”張財主瞪了她一眼,背著雙手走了。
曼殊看了看草原。幸存的草們已經從震驚與悲痛中緩過來了,手挽手鑄成新的長城,守護著它們同伴們的遺體。曼殊想著,要是她連人家割下的草都不能帶回去,日子真不用過了。她一咬牙,學著張財主的模樣,抬手扭臀迎向賤草們:來吧!摩擦!摩擦!魔鬼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