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你是不懂事!現在你懂事了,就知道用媽去換嫁妝了!你知道隻要你求你媽一句,她就不會來的。她再難受也不會來的。成全你的好姻緣好婚禮!”
這些話堵得肖曼殊喉頭生疼,說不出口。她不是魯提轄來拳打鎮關西的。她隻是個打抱不平的同事,受了人家照顧,看不得人家受欺負,一時血氣之勇跑過來,想給人家討個說法的。
罵這不孝女還在其次,更重要的還是怎麼讓她親媽能名正言順出席,不至於被別人趕出去?這才是她親媽最在乎的事。當下隻見肖曼殊對住戴其致和阿香,連連道謝:“兩位真是大方!十幾年沒來往了吧,隻要她親媽不出現,你們還肯出嫁妝!真是菩薩心腸!”
阿香要氣炸了:她本來就不想出的嘛!但新郎家裏也是有地位的,鬧僵了不好看。她一想,提個條件,不準前頭那個討厭的女人出席,把那女人活活氣死,那她也算舒坦了。早知道,還不如不答應呢!她稀罕來做這個便宜媽媽嗎?咦!
戴其致也眼角簌簌的抖:誰高興出這個嫁妝?但是女兒有出息,在大學裏攀上了白馬王子,要是把這門親事做成了,對他也有利。他一時心軟,才答應下來。唉!這次完蛋了!要親家怎麼想他?他白出嫁妝了!
新郎的父母都要昏過去了:結婚典禮上搞這一出!早知道這種出身複雜的姑娘,就不能娶嘛!都是兒子色令智昏。如今可怎麼好?
新郎血往腦袋上衝,拎拳頭就想揍肖曼殊。
肖曼殊迎著他舉起香檳瓶子。這瓶子賊重,揮起來,可以當狼牙棒!而她的眼神絕對夠狠!
新郎就縮回去了,把新娘推前頭,咕噥著:“你說怎麼辦吧?”
新娘已經哭得不行了,還虧是眼妝防水,不然這張臉得全黑了。
要緊關頭,戴其致不愧是成功的商人,“哈、哈、哈”大笑三聲:“這位小姐有誤會吧!我前妻是生了病,所以今天不能來。囡囡你說對吧?”
新娘就順著點頭:“對……對……”
肖曼殊道:“如果我說她病好了,現在就在過來的路上呢?”
戴其致眼袋抖了三抖:“歡迎她出席!我要感謝她把囡囡養得這麼好!”眼神一勾阿香,沒有得到反應,就在桌子底下踩她一腳。
阿香“噯喲”一聲反應過來:“對對,我也要謝謝大姐。”然後親昵的攬過新娘的肩,把她拉給新郎父母,“我們作母親的,就把孩子托付給你們了,請你們千萬別嫌棄她不懂事。”
新郎父母接翎子,連忙說起客套話,好保全婚禮的體麵。木立至今的司儀,也總算知道怎麼救場了。
肖曼殊獨自到外頭,接新娘生母進場:“可以了。搞定了。你能進去了。”
這位大姐淚流如注:“小肖!你真的幫我做到了!我怎麼謝你才好!”正哽咽著,忽然看見戴其致走過來,嚇得她立刻住嘴,睜大了眼睛。戴其致板著眉頭教她進去之後說什麼話,她喏喏連聲。
肖曼殊聽著刺心,但也知道自己畢竟是個外人,做到這一步已經夠出格,不能再攙和下去了。她默默離去。
戴其致叫住她:“肖小姐是吧?我記住了。”語氣裏滿滿的威脅。
肖曼殊牽牽嘴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