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出去買點東西回來吃。”唐鈺放下手機,衝著緊閉的房門高聲道。
屋裏的唐詩躺在床上打著哆嗦,他想和妹妹說隨便點個外賣就好,可是發不出聲音。
伸手探了下自己的額頭,滾燙的能煮雞蛋,他這是發燒了。
唐詩苦笑一下,早知道這樣就不鎖門,讓唐鈺進來照顧自己一下多好。
他體質很好的,不然這麼多年的艱苦日子也熬不過來。
自己盤算著,睡上一覺就該好了吧?
不知怎的,唐詩就想起了之前有一次宋辭發燒,自己在一旁照顧著,叮囑他多喝熱水。
誰知這前一秒還靠在自己懷裏哼哼的小東西登時就炸毛了,口齒不清地控訴了好久。
唐詩努力翻譯著,聽明白了,不能隻要他多喝熱水,這是在嫌自己敷衍。
闔著眼想著這些模糊得像一場夢一樣的往事,唐詩止不住地咳嗽起來。
他的鼻腔裏幹燥得起了火,浮著白皮的唇瓣分離開來,上下磕碰著,想要喝水,又想起身邊沒人,不由得輕輕歎了口氣。
宋辭現在在做什麼呢?有沒有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
他會堅強的吧?會怨自己嗎?
眼皮好沉,不想了,他真的很累了,閉上眼睡一會兒吧。
“咚咚咚!”
有敲門聲,宋辭今天又忘帶鑰匙了嗎?
不對,他已經離開那裏了,宋辭不可能找到這裏來。
可是那熟悉的敲門方式,不是宋辭又是何人?
“唐詩!我知道你在裏麵,你開開門好不好?”
真的是他!
唐詩心裏湧出一陣狂喜,踉蹌地爬下床。
爬了一半卻突然停住。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還是總覺得兩人還是從前那種關係?
唐詩光著腳站在地上,竟覺著這足底的瓷磚透著些暖意。
“唐詩,我冷…”
宋辭抽了抽鼻子,從前他和唐詩鬧別扭被關在外麵,隻要他這麼說,唐詩就一定會開門放他進來再給他加件衣服的。
可現在回應他的,卻隻有一片寂靜。
唐詩靠著門,將耳朵輕輕附在門板上。
今天外麵下雪了呢,一直這樣凍著會生病的。
“你走吧。”唐詩提著氣,讓自己聽上去精神一點。
可這樣的勉強,無異於加重了本就嘶啞的喉嚨的負擔。
下意識就要咳嗽,唐詩趕緊死死捂住嘴,將這痛楚的聲音吞入腹中。
宋辭敲門的手一頓,失而複得的喜悅攀上了眼眶,沁出些許濕意。
“我不走!糖糖,你聽我說,我不要什麼未來,我也不要什麼名聲,我隻要你。你不能離開我…”
終於得到了些許回應,宋辭在欣喜過後就將最想說的話連珠炮一樣倒了出來。
唐詩抵著門,心痛如絞。
“你回去吧。我走,你留下。未來還長,我們不急於一時。”
再這樣下去怕是會說不出話,唐詩仰著頭艱難地喘息著。
“我急”,宋辭撫著門框,像是在撫摸唐詩的臉頰,聲音從焦急變為淒楚,“一時,一分,一秒,我都急。”
“跟我回去,我們還像從前那樣,我會護好你的…”
“我錯了,你回來好不好…”
唐詩聽著這話心都要碎了,他多想馬上爬起來給宋辭開門擁他入懷。
可是他知道,不可以。
他也曾這樣求過人,最清楚如果現在自己開門,那麼之前一切的籌謀就都成了一場空。
明知道結果是什麼,就更不能再給宋辭希望,一點也不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