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辭收到秦陽出事的消息時,正在家裏跟唐詩和唐鈺一起鬥地主。
放下電話,宋辭就扔下牌帶著唐詩離開了,隻丟給唐鈺一句話,“芋頭看好家!”
“好,放心吧。”
唐鈺乖巧應下,怎麼也想不通,上次見麵時還活潑健談的那個小哥哥怎麼就突然出事了。
她有些為秦陽心憂,在她忐忑著怕融不進這個團體時,是這個男孩子用自己最大的善意接納了她,說著俏皮話緩和氣氛。
唐鈺咬著唇想了片刻,撥通了吳垚的電話。
“垚垚!秦陽出事了!”
醫院走廊的陰影裏,吳垚捏著衣角,靜靜聽著十米遠的低聲交談。他垂著頭,躲在黑暗中看不到表情。
這些人出了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告訴他?
秦陽的身體都嚴重到這種程度了,為什麼他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要是唐鈺沒有告訴自己,這幫混蛋是不是準備像之前那樣瞞自己一輩子?
從唐鈺那一接到消息,吳垚就立刻趕往了醫院。隻要一想著他們寢室的老幺,那個稚嫩傻氣卻總能給大家帶來快樂的老幺現在正躺在手術室裏,他的心就止不住地疼。
吳垚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又輕輕放開,輕微的疼痛竟帶來了些許快感,緩解了他心頭的鈍痛。
他抬頭偷偷看向宋辭他們的方向,深深地望著,想要把這些人都記在心裏。
這些人,大概真的離自己越來越遠了。可是又能怪得了誰呢?是他親手將他們推開的。
一直在這裏站到秦陽被推出來,確認了他沒有生命危險,吳垚才默默離開。依然沒有人知道,正如他來的時候一樣。
“患者已經醒了,但很虛弱,需要休息”,大夫推著秦陽往病房裏走,抬眼似是不放心地看了眼宋辭,“要注意一點,不要大聲說話。”
宋辭苦笑,看來自己給人家留的印象十分不好,趕緊點頭道歉。
那幾位警察同誌一直保持著沉默,此時也沒有一個人發出提醒要帶顧山南去警察局。
他們很有默契地守在了病房外麵,帶頭的人抬腕看了一眼,低聲命令道,“再給他們二十分鍾。”
病房裏,顧山南坐在秦陽的床邊握著他的手。宋辭和唐詩並肩坐在床的另一側,唐詩輕輕地拍打著宋辭的後背,用這種方式告訴他不要慌,自己會一直在他身邊陪著。
躺在床上的秦陽身著病號服,寬大的藍白條看上去十分滑稽。
他努力半睜著眼看著顧山南,想要說話,卻怎麼也提不起氣來。
顧山南理了理秦陽鬢邊的頭發,輕輕地哄他,“累了就別勉強自己說話,好好休息。”
秦陽搖搖頭,繼續嚐試幾次才發出些微弱的聲響,“你們…怎麼都來了…?”
“傻話”,宋辭聲音帶了絲哽咽,“兒子生病了,爸爸們哪有不來的道理?”
秦陽虛弱地笑笑,像是很喜歡宋辭這種不把他當病號的相處方式。
唐詩也衝著秦陽略一點頭,怕他因為自己是他老師感覺拘束,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蠢”,顧山南眼球裏布滿了紅血絲,沙啞的嗓音聽起來疲憊非常,“你醒來第一句不問問自己怎麼了,倒先問起別人了。我看你是病的還不夠重。”
秦陽費力地喘息著,咧嘴一笑,“這不是…有你嘛…會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