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什麼?”,被宋辭探究的眼神瞟得難受,唐詩忍不住率先開口。
“我有個事,說了你可不能生氣。”宋辭心裏嘀咕著,還是先要個免死金牌來的妥當。
唐詩笑得無謂,“你說。”
“那我可說了啊”,宋辭緊緊地盯著自家媳婦兒的臉,不錯過一絲表情,“今晚,我不能和你一起吃飯了。”
“嗯,怎麼了?”
“我們寢室要聚餐。”
“可以啊,要我給你錢嗎?”唐詩繼續點著頭,並不覺得有什麼需要他生氣的地方。
宋辭吞了下口水,“不不不,不是這個意思…那個…芋頭也要去…土豆…吳垚要把她介紹給我們認識。”
“……”
唐詩沉默了。
宋辭在心裏哀嚎,果然不該說,又生氣了嗎?
正擔心著要不要安慰媳婦兒一下,唐詩卻淡淡地開口了,“挺好的,確認關係了就帶給朋友看,說明沒藏什麼壞心思。”
這回輪到宋辭沉默了,他半張著嘴,有些想不通。昨天還怒氣衝衝的,一副誰碰他妹妹他就要吃了誰的樣子,怎麼今天就這麼平靜?
“你真這麼想?”他不確定地發問。
“宋辭,咱們都是男人。男人看男人,最能看出那外殼下包藏的那些醃臢心思。他這樣的做法,我能感覺出他對芋頭的真心。”
唐詩頓了頓,“我也不可能護著芋頭一輩子,隻要她過的幸福,我這個當哥哥的隻能是她的助力,不該是她的阻礙。”
宋辭默默聽著,不知該說什麼好。對他的年齡閱曆來講,唐詩剛剛說的那些還太過沉重,雖無法完全理解,卻也能感受到話語中的愛與無奈。
他突然就有點害怕,他的糖糖活的如此通透無求,若有一天勢必要麵對千夫所指時,唐詩會不會也為了心疼和成全而放開自己的手?
“是不是快到時間了?我送你。”唐詩輕描淡寫地起身,拿包。
宋辭點頭跟了上去。
那家燒烤店就在學校附近不遠,開車沒幾分鍾就到了。
晚風涼爽,坐在外麵吃是最舒服不過的了。
除了宋辭,其他人均已到齊,在桌旁坐著。
一向活潑人來瘋的唐鈺乖巧地坐著,看著有些拘謹。又不知秦陽說了什麼俏皮話,引得她前俯後仰地笑開了。
“還不下車?”見宋辭呆呆地望著窗外,出言提醒。
宋辭轉頭,盯著唐詩的眼睛。
那雙好看的眸子裏,將悲傷的情緒掩藏的很好,可宋辭還是能感受到那一絲絲波動。
他生命裏最重要的兩個人,妹妹和自己,都要參加的場合,他卻怎麼也沒有出席的理由。
宋辭突然欠起身子,抱住唐詩,鼻尖在他耳朵上蹭了又蹭,輕聲呢喃,“我下車了。”
唐詩輕笑,將樹袋熊一樣的宋辭輕輕推開,在他眉心落上一吻,“去吧。”
宋辭下車,被風吹得眯了眯眼,轉頭去看,唐詩果然還沒有把車開走,正透著窗戶目送著他,見他回過頭,便衝他揮手。
夕陽的紅色光芒爬上了宋辭的臉,他衝車裏的人笑著回著揮了揮手,低聲歎了一句,“真美。”
不知是在說這像染料滴在天空幕布上的夕陽晚霞,還是那傾城溫雅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