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寢室的路上,宋辭的話很少,幾乎都是唐詩問一句他才答一句。後來,幹脆直接閉眼睡了過去。
看著宋辭疲憊的側臉,唐詩抿了抿嘴不再說話。他知道起大早趕火車是個很磨人的事情,有點心疼。
宋辭沒有睡著,他閉著眼,心裏難受極了。
他以前聽過一個故事:
有個少年在野外發現了一隻小小的狐狸,可是這個國家視狐狸為不祥之物,非法攜帶狐狸的人是死罪。
正當他想將這狐狸找個隱秘的地方放了時,卻突然遇到了熟人,倉皇之下隻好將狐狸塞在自己的胸口。
狐狸受不得這種拘束,沒命地抓撓著。這少年不敢吭聲,隻能獨自忍著。就這樣,他懷揣著這隻狐狸跟著熟人回到了城裏。剛一到家,少年就咕咚一聲倒在地上。
家人換下他的衣服,這才發現他的胸口藏了一隻奄奄一息的狐狸,而少年的胸膛也早已被這狐狸啃咬破了。
這狐狸就代表著說不出口的秘密,而藏著這秘密的人也終將死於此物。
宋辭覺得他現在像極了這個年輕人,那隻狐狸已經開始在抓撓他的心髒了,又疼又慌,卻無可奈何。
到了學校,宋辭借口暈車吃不下東西提出直接回宿舍。唐詩拗不過他,隻得好說歹說地塞了兩個麵包給他,看他上了樓。
宋辭的背影憔悴又慌張,唐詩心底悵然若失,有小小的委屈。他為了能早一點見到宋辭,特意買了下一站的火車票進去接他,可是對方的反應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樣好。
可能是坐火車真的很辛苦吧,唐詩為宋辭的情緒低落找個了合適的理由,在他的樓下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宋辭回到宿舍,發現空無一人,不知那幾個人都去哪裏玩了。
亂糟糟的思緒糾纏著他,宋辭選擇讓自己忙碌起來。他簡單吃了口麵包,安頓好行李,又清潔整理了整間宿舍。無事可做後,就爬上了床昏昏睡去。
睡吧,睡著了就不用想了。
再睜眼已經是晚上六點多了,天色微微發暗,寢室裏沒有開燈,與世隔絕得剛剛好。
宋辭的大腦一片空白,有一種被全世界拋棄的孤獨感。而在他空空如也的腦海裏,第一個浮現出的想見的人就是他的糖糖。
可是現在見麵的話,宋辭真的不知道該說著什麼。
一般這種情況應該怎麼呢?找熟悉的人了解情況嗎?
宋辭猛地坐起來,困意全無。
熟悉的人,對,唐鈺!
半個小時後,宋辭坐在學校西門外的杜記飯館,準時看到了芋頭那張標誌性元氣微笑的小臉。
“哥夫,說吧,找我什麼事。我可是騙我哥,寢室有室友回來了要我陪她睡,這才出來的”,唐鈺放好了鼓鼓的雙肩大背包,不客氣地坐在宋辭對麵給自己倒了杯水,“你得請客,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沒讓我哥開車送我過來。”
宋辭看著古靈精怪的唐鈺,感覺自己要問的事有門。
餐館裏的白熾燈照在桌子的玻璃板上,明晃晃地讓人頭腦恍惚。
“請客可以,我還可以幫你背包把你送回學校”,他的手指在桌子邊上無意義地劃著,“但你一定要好好回答我的問題,不能說謊。”
唐鈺心思轉了一圈,嘴角輕輕一挑,“成交,言無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