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裏現在就是這樣一種狀態。

顧山南驚恐地看著突然撞到他腿上那毛茸茸的一團貓,三百則一臉無辜地叫著,眼睛水汪汪的,像是受了委屈。

吳垚給三百順著毛,試圖安撫它還在發抖的小尾巴。

秦陽則拉著顧大神,一邊輕聲解釋三百的由來,一邊幫顧山南捋著胸口。

而把三百帶回寢室的萬惡之源宋辭此時已收起手機,他剛接到唐詩的消息,聚餐快結束了,他要去接媳婦兒了。

也不管亂成一團的寢室,喊了聲“今晚不用給我留門了”就走了出去,還不忘貼心地給帶上了門。

顧山南驚魂甫定地虛坐在椅子上,瞪著三百。

這小東西一會兒在吳垚手心裏蹭蹭,一會兒蹣跚地撲秦陽的拖鞋,跑東跑西玩的不亦樂乎。

顧大神見狀,試探著向三百伸出了手,想要摸摸它表達善意。

還沒碰到,三百就一臉嫌棄又抗拒地跑開了,顛著小尾巴臥到了秦陽腳下。

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僵了僵,慢慢收回去。吳垚走過去一把撈起三百,安慰道,“沒事兒顧大神,常有的事,這貓跟你沒緣分。”

秦陽也拍了拍顧山南的肩膀,然後按照宋辭帶回來的筆記和原料給三百配奶粉去了。

顧山南癟了癟嘴,吐槽了句愚蠢的人類,戴上耳機看書去了。

唐詩是最小一輩的老師,他把其他老師們都送走了才最後一個走出大門。遠遠地,就看到宋辭在他車旁等著他。

路燈下的,是他的光,他的愛人,他的宋辭,他想與之共度餘生的人。

已是四月中旬,北國的風還很凜冽。宋辭的胸口鼓鼓的,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習慣了用體溫替唐詩暖著自己那條藏青色的圍巾。

看著唐詩推開門向他走過來,宋辭解開胸前的扣子,取出圍巾興奮地衝他揮舞著。

唐詩走近,乖巧地任憑宋辭用圍巾在他脖子上任意打結,“以後別給我帶圍巾了,天氣越來越暖,你年輕火力旺也不能總這麼凍著。”

宋辭手上動作不停,隨口應著,“好,你要是冷,也不要圍巾了,就用我來暖著。”

兩人牽手上車,出發回家。

宋辭緊緊捏著方向盤,在心裏惦記盤算著模仿顧大神的高冷男神形象。

怎麼做來著?要麵無表情,說話要少。emmm,很簡單嘛。

“你遇到什麼事了嗎?”唐詩觀察良久開口問道。

貫徹著少說話路線的宋辭隻微微搖了搖頭,眼神都沒有給唐詩一個。

“沒發生什麼,那為什麼要呆著一張死魚臉啊?”唐詩看著宋辭那張略微扭曲與平時風格嚴重不符的臉,心中十分不適。

“死魚臉?”宋辭不樂意了,一秒鍾破了功,臉跨下來,“我這是高冷成熟性冷淡風好不好?”

唐詩半靠著車門,揉了揉額角,行,你說是就是吧。

唐詩慢慢收起笑容,高冷風嘛,他也會。

一路上把宋辭憋壞了,高冷這東西他哪裏是糖糖的對手?他沉默,糖糖沉默得能滴水;他麵無表情,糖糖附加了生人勿近的氣場。這不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