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秦陽沒能聯係顧山南的第四天,他躺在房間裏拉著窗簾,桌子上沒有熟悉的向日葵。
今天,也是秦陽絕食的第四天。還好屋子裏有飲水機,靠水撐著勉強到現在,估計也快要極限了。
他沒有想到父母竟真的這樣狠心,一頓飯也沒給自己吃,就這樣僵持著。
這要是平日裏,他一頓飯不吃,他們肯定急的不行。
秦陽虛弱地歎了口氣,看來顧山南說得不錯,事情比他想的要困難許多。
他很餓,餓得好像那空蕩蕩的胃在吞噬自己的小腸,身子連抬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每次受不了時,秦陽就拚命喝水,那冰涼的液體很快就充滿整個胃袋,刺痛的充實感反而讓他更加痛苦。
這會兒,他總能想起他的顧山南,那張高冷卻掩不住關切目光的臉。
那個人,是支撐他不妥協的全部動力。
秦陽的身子虛弱極了,可是那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睜得嚇人,死死地盯著窗外的方向。
他被關在屋子裏,不吃飯,不屈服,是他所能想到的,能為他們的感情做的唯一的一件事。
秦陽知道顧山南這些天也沒少奔忙,每次聽到母親和父親在客廳長籲短歎地歎氣,他就知道顧山南又來過或者給他們發過短信了。
吱啞,門開了。
可能是因為無聊,或是太餓,秦陽的聽覺分外敏感。
他背對著門的方向,動了動耳朵,聽出了這腳步聲是屬於父親的。
秦陽一動不動,聽著父親離自己越來越近,最終站定在床頭,歎了口氣。
“陽陽,我知道你怨我們。你總說我們怎麼忍心逼著你跟喜歡的人分開,可是你呢?你又怎麼忍心讓我們兩個五十來歲的人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這樣折騰?
我和你媽都挺寒心的。你愛那個人,沒錯。我們再不理解你們的感情也沒法管住你的心。
可是秦陽啊,你記著,爸爸媽媽永遠比那個人多愛你十八年。”
秦陽沒說話,趴在枕頭上一聲不響地流著眼淚。
如果可以,誰不想和父母的關係安穩和諧?
可為什麼,號稱愛他的人卻總是以這愛的名義逼著他做他做不到的事?
顧山南與他相識四年有餘,相愛三個春秋,朝朝暮暮的點點滴滴已經滲透了他的全部生活。
可以說,顧山南早已成為了他秦陽生活中的一部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要讓他割舍下顧山南,就相當於要他將渾身的血液抽幹,再分離出每一滴血裏顧山南的那部分。
“爸…”,秦陽微微翻身,將臉埋在枕頭裏,甕聲甕氣的,“我都懂…可是我真的不能放棄那個人,死也不能。”
秦父聽得這話,頓時感覺有一口濁氣頂在肺腑間半晌沒捯順過來,“你…”
“爸,對不起…”
秦父眼前一黑,心髒驟然一痛,暈倒在地。
“爸!”
“老公!你怎麼了!別嚇我!秦陽!快…救護車!”
身子砸在地板上的聲音不僅嚇到秦陽,也驚到了隔壁臥室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