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父聞言,訕訕地囁嚅著,“我現在就去…”
說著就要伸手拿桌子上的果籃,卻被妻子一巴掌輕輕拍在手上。
“算啦,指著你小顧能吃上什麼?”
雖然嘮叨的抱怨,秦母的聲音裏卻飽含著掩不住的關心和熱情,“我剛好在樓下買了點小菜和饅頭,你去給孩子下樓買點飲料。快去~”
像哄著孩子那樣給丈夫派完任務,秦母又轉過身來笑著看顧山南,“怎麼過來的?我記得陽陽跟我說過,你家離這兒挺遠的。”
顧山南扯出一抹自己練習了很久的溫和笑容,“坐火車過來的。”
“啊呀!”秦母麵部表情有些誇張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道,“那可是要十多個小時啊!傻孩子,路上累不累?多辛苦,添點錢坐飛機多好…”
顧山南心裏酸酸的,“沒事兒,阿姨,我不累的。男孩子,身體沒那麼嬌貴。”
第一次見麵的長輩,聽說他一路舟車勞頓都會這樣慰問一二。
可為何他自己的母親,卻總對自己那樣絕情呢?是他做的真的很差勁嗎?
“小顧,快過來,吃點東西吧。也不知道你要過來,我打的都是自己平時愛吃的菜,也不知道對不對你胃口。”秦陽媽媽衝顧山南招著手,反倒顯得秦陽木訥不熱情。
顧山南乖巧又僵硬地坐近,他不擅長處理這樣親近的關係。
在秦陽媽媽的熱情下,顧山南漸漸放下了自己的拘謹,臉上漸漸有了笑模樣。
而因為術前需要空腹,秦陽則隻能眼巴巴地看著,聞著飯香味卻不讓吃,簡直太不人道了。
飯後不多時,就有護士來通知秦陽去備皮麻醉。
說不緊張是假的,秦陽躺在手推車上一手握著媽媽,一手攥著顧山南,抖得像篩糠。
秦陽父親在車尾默默跟著,麵上看著毫不在意,手心裏擦不幹的汗水卻出賣了他。
“放心,我就在這等著你,加油,我相信你。”
顧山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緩解秦陽的緊張與不安,隻能不停地告訴他,自己會一直陪著他,希望這樣可以一定程度上減輕秦陽的心理負擔。
而秦陽的媽媽,那個熱情開朗的女人,此時卻崩潰的有些不能自已。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不要把這種不好的情緒傳給兒子。
可是每當她試圖開口說些什麼,那發緊的喉嚨和顫抖的聲線都讓她不得不收聲。
她突然慶幸,幸好今天兒子的這位朋友來了,讓兒子在手術前還能有個人可以跟著說說話。
時間過得飛快,還沒等顧山南他們囑咐妥帖,秦陽就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
時間又過得十分漫長,等到護士再一次開門出來時,他們都已經恍惚得不知今夕何夕了。
護士說,秦陽的身體素質不錯,手術一切順利,不過還需要在重症監護室觀察一段時間。
秦陽母親靠在丈夫的懷裏,也不知把護士的話聽進去多少,隻感覺這兩雙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一個趔趄就要往地上倒。
還好顧山南眼疾手快地扶住了,秦陽父親也反應不滿,伸手拉了她一把。
秦陽母親自己已經沒法走路,隻得踉蹌地被兩個男人一左一右地攙扶進了秦陽原來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