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何意?”李長安怔了一下。
“玉京城中寸土寸金,在別的城郡建一座行宮,所耗費錢財都買不下玉京城中半頃地,是以玉京城中縱使民居也華麗堂皇猶如宮闕,至於空中樓閣”蕭退之呢喃道:“地上寸土寸金,便有人想出法子,把樓台向天上建。屆時你若到了玉京,便隨處可見百尺雕鏤,其間雲橋聯通,廊腰縵回,如同天上人間。”
“你去過玉京?”
李長安問道。
從西岐東疆到大承中部的玉京皇城路途遙遠,尋常人甚至窮極一生都無法抵達,而蕭退之歲兩鬢染霜,卻不過而立之年。隻有如元沛這般,不惜馬力,日夜兼程,才能在短短數月間趕到,但其中耗費便是常人難以想象的數目了。
“不曾去過。是家師常對我提起,定要去玉京皇城一觀九極鼎與一元鏡之真容。”蕭退之說著微歎一聲,“家師習練望氣之術多年,唯一遺憾便是未能目睹九國器真容。”
李長安心中一緊,蕭退之此言似乎已意有所指,問道:“九國器如何?”
“國器乃是鎮壓國運之器,當年大帝取天下龍氣之半鑄九國器,每尊國器自然凝集了磅礴龍氣,若以望氣之術去看,其幻化之形便是護國聖尊。”蕭退之心馳神往道,卻不想他麵前的李長安身上所攜佩刀便是九國器之一。
“那你看我又如何?”
李長安冷不丁道。
他既然生出警惕,索性直言試探。
“你?”蕭退之怔了怔,定定看向李長安。
李長安渾身鬆弛,腳板卻繃得十分緊。
“我看不出來。”蕭退之遲疑了一會,“望氣之術,一不能可自身,二不可看同行,這是規矩。”
“是麼。”李長安略微放下心來,寒暄幾句便告辭。
次日,車隊駛出官驛再度向西,至正午時駛進一片山林。
李長安策馬長驅,若有所覺回頭向後方看了一眼,卻見後方那片山崖上空空如也。
山崖上,兩個人鬆了口氣。
兩人身後還有十數人,皆黑衣蒙麵。
“此人靈覺甚強,竟三番五次差點發現我們。”一人輕聲說道,正是李長安在官驛中層見過的兩人其中之一。
“我卻有些想不明白。”又有一人道,“主上讓我等出手,不讓元沛能順心抵達玉京,隻是這常安又何德何能,值得主人要我們把他活著帶回去?”
“主人雖與元沛不合,但還沒到相互廝殺的地步,咱們可以說便是為這常安來的。”
“這”
“主人說過,袁先軍此人雖貪得無厭,卻不到自掘墳墓的地步,那將印之中龍氣無端走失,定有蹊蹺。而常安此人在軍中為救他那妹妹,不惜孤身入白虎軍中和一軍大將作對,與此事脫不了幹係。”
“再說了,縱使那將印不是他做的手腳,壞了主人大事,豈能讓他如此安穩活下來,咱們要阻攔元沛入玉京不大可能,要帶走一個常安,卻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