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李長安並不想把這話題繼續下去。
元沛也不惱,撥開車簾看向窗外,盤山道險峻異常,風景卻極秀美,他漫不經心道:“仲父命我前往玉京朝貢,路途險遠,眼下我人手雖多,除去蕭先生和那奴才外,便沒幾個堪當大用的了。”
李長安自然聽得出元沛是要招攬他。
至於為何,自然是因為他會所謂的“望氣之術”,發現了袁先軍闖下的大禍。
若此刻單膝跪地,捶心頓首說一句:“末將敢不為主公效死!”,自然是皆大歡喜,上演一出猛將投效明主的戲碼,但李長安自然不會如此。
身懷九國器之一,他與大承王族自然是少接觸為妙,若非元沛那仆人實力太過驚人,甫一出軍營入西岐時李長安便會逃走。
幾日間李長安打聽到自己昏迷時發生之事,先是袁先軍從重重包圍中逃脫,向朱雀軍指揮使元霽求助,結果吃了個閉門羹,他心一橫,欲要拚死逃出龍關去往東荒,有阻攔者皆以雷霆手段滅殺。
元沛派去剿殺袁先軍的精兵五千,死在其手下者足有九百人眾,連朱雀軍大將趙傳武也一敗塗地,最終還是元沛那黃臉仆人出手才了結了這場鬧劇。
李長安未見過黃臉仆人出手,但每當他暗中打量此人時此人便能立有所覺,料想比袁先軍還要強上一些。
“嗯?”元沛略有不悅,他貴為王族,又獲取去玉京朝貢的機會,可以說半邊屁股坐上了鎮東王的七首騰龍金座,肯屈尊紆貴主動放下架子請人效力於它已算得上禮賢下士,而李長安卻故作沉默。
世上哪有不求名利之人,便連聖人都不能免俗,元沛隻覺李長安若非心虛,便是自矜身份,想要他把姿態放得更低。
“我自是想追隨王上建功立業的。”作為權宜之計,李長安還是決定先與元沛虛與委蛇,“隻是如今戰亂在即,我隻欲和家眷到深山中避世而居,隻怕”
元沛麵色略緩。
“若想求個平安,將來鎮東王所在之處便是天下一等一的地方,你要隱居深山豈非舍近求遠?”一邊的白衣秀士蕭退之若有所指道,“況且,舍妹誌在參軍,如今仍留在龍關之中,你又如何避世?不如與我一同效力王上。”
李長安暗罵這人能言善辯,寥寥幾語就將他後路封死,眼下找不到台階可下,再要拒絕,便真是不識抬舉。
“是我糊塗了。”李長安垂下眼簾,既然此行目的是玉京,他也是要去玉京跟師兄師姐彙合的,便索性跟著元沛抵達玉京,屆時再做計較,有王族這層關係扛著,也省卻了路上經過城郡時通關文牒與名籍的麻煩,便道:“王上若有用得上在下的地方,我自然是不會推脫的。”
“如此甚好!”蕭退之拊掌稱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