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勢連綿不絕,一連五劍,李長安全部躲過,他雙眼已能看清揮劍的模糊身影,他向後一跺足,身形急衝,一甩手,八荒刀脫手而出,呼嘯旋轉,對麵執劍的手臂齊根而落,八荒刀又旋轉飛回,落入李長安手中,他欺身而上,借著模糊視野鎖住敵手喉嚨,這時他仍未放鬆,還提防著那隨時可能再度出手的蟾蜍。
然而身體反饋的感覺十分怪異,與此同時,李長安製住的人倏然縮小,他伸手一撈,隻撈到一個斷了手臂的布偶。
當啷,長劍落在岩石上。
駝子已不見蹤影。
李長安一抿嘴,臉色沒什麼變化,被攥成一團的布偶卻顯示出他心情不是很好。馭形之術不是什麼高深道術,以布偶為媒變化而成的甲兵雖比紙人變化的厲害一些,但比二師姐用金丸喚來的天兵要低劣太多。雖說此類術法頗多,但大多效用雞肋,變出的甲兵實力比施術者低下不說,還靈智低微,除非修習到精微幽深之境才可用來對敵,所以修習此術這並不多,畢竟修行人雖比凡人長壽,精力也有限。
除去馭形之術,駝子的劍法與那道發出強光的日曜符亦是稀鬆平常,唯一值得稱道的大概隻有那隻蟾蜍,隻是李長安破了蟾蜍的偷襲,卻被其餘幾個再平凡不過的手段所迷惑,被駝子從他手下逃離。
“有意思。”
李長安勾起嘴角,駝子對道術的運用手法精妙,倒有值得借鑒之處,不過將心思花在道術上,自身修為增進也會遲滯,不一定適合李長安。
他抬頭望向周遭,駝子逃走沒留下絲毫痕跡,若換了別人,多半已找不到駝子了。
但他不一樣。
李長安沉下心神,閉目,攥緊刀柄。
再度睜開眼時,布偶上多出了一道黑線,直直延伸向西北方。
南占開有些驚訝。
無論是對於李長安展現出的實力,亦或是對於駝子的身份。
他更關心的是後者。
大承國潛入東荒的細作決不少,但那是對於整個東荒而言,若放到風雨部西台中,能擒獲一個大承國細作便是大功,他甚至能從不入流品的符吏晉升為九品天丁校尉。
當然,前提是抓到這駝子。
潛伏在暗中看著李長安與駝子交手時,南占開並未出手相幫,駝子展現出的價值在他看來還不夠,眼下駝子既然暴露了身份,接下來定然要去大承鷹犬藏身之處保全自身性命。
至於李長安,南占開倒頗為欣賞這個新來的屬下,但也僅限於欣賞,他還不至於將功勞拱手讓出。
駝子在山林中飛遁,南占開遠遠綴著,心中思索如何將駝子生擒時,山下遠處一道急速遁行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隱約看清了李長安的麵貌,南占開眉頭狂跳。
他怎麼還能追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