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倫苦笑道:“今晨我去了趟玉壺春酒樓,想將其中酒盡數買下,可惜那老板倔得很,便隻得作罷。”
三人賠禮都是李長安恰能用得上的,可見其用心,李長安若接下,便是表明不計前嫌了,但李長安沒有。
他看著那穿黑羽衣的人:“這位是……”
那人忽的笑了,笑容出現在他臉上十分怪異,就像石頭上開出了花。
“門中弟子犯了事,我為門主,自然得出來管管。”
他說著向前走了兩步。
李長安肩頭如有山嶽壓下,雙膝一屈,又一挺著站直了,他一咬牙,勉力道:“天劍門門主?”
天劍門門主絕不會閑到插手弟子紛爭,也絕不會給他這親自上門致歉。
黑羽衣停住了,天劍門門主饒有興致看著李長安:“怎麼,也不請我進去坐?說起來五百年前天劍門與懸劍宗還是一家,你就算稱我一聲師叔也不為過,怎的如此無理。”
李長安冷笑:“師叔怎會一見麵就以修為壓我?”
天劍門門主搖頭失笑,也不顧李長安,徑直就向穀內走去。
一邊的嵇恒已是下巴落地,嘴都合不上了,天劍門門主親自帶門人來道歉,這位五師兄到底什麼來頭?
上官涼在李長安身邊對他低聲說:“別妄動,夜郎穀近,很快便會有人來。”
李長安緊緊握著刀柄,天劍門門主應是借著弟子要上門致歉之事,來到葬劍穀中,他有什麼目的?
“錚!”的一聲,李長安長刀出鞘,橫在天劍門門主麵前。
“別忘了這是懸劍宗,並非天劍門。天劍門人沒我點頭,不可隨意出入葬劍穀。”李長安深深呼吸,“縱使宗主也不行。”
“有些膽魄。”天劍門門主劍眉下的雙眸如霜夜裏的寒星,他笑了笑,偏過頭不再看李長安,淡淡道:“但修為弱了些,待你什麼時候在我麵前能站直了,再說這大話。”
他從李長安身邊走過,進入葬劍穀。李長安骨節哢哢作響,龍象術全力運轉,生生站穩。
“龍象術?”天劍門門主挑了挑眉毛,目光落在李長安氣海處:“道行低微,卻能提煉真元,倒有些機緣奇遇。”
他繼續往葬劍穀內走去,李長安無法阻止。
就在這時,一道劍光從夜郎穀中衝天而起!氣射鬥牛,割裂天穹!瞬息間,已閃至葬劍穀中,倏然落下,插入天劍門門主身前三尺!
地麵龜裂,微微發紅,空氣中彌漫著灼熱之意。
“剛入門的小家夥擋不住,我來!”一道人影出現在北通夜郎穀的山道中,鷹視狼顧,氣勢凜然!
李長安頓覺壓力一鬆。
“你不是我對手,若攔我,你會死。”天劍門門主淡淡道,那飛劍插在身前三尺處,他毫不動容,反而笑了笑:“齊皓月何曾在乎過劍守的性命?”
此時上官涼看著山道中的來人,低呼道:“師尊……”
“既為劍守,便有守劍之職。”來人一揚手,飛劍飛回,他笑了笑,握拳用拇指指向身後遠處的夜郎穀,“我與他們不同,他們敗了,是真敗了,而我還沒敗。”
“那好。”天劍門門主身上無劍,說出這話時,在場眾人中天劍門人的劍與上官涼嵇恒的劍都顫動著朝向他,就連崖壁上草尖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