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安應了一聲,見齊皓月有離去之意,便道:“師尊,我有事要問。”他說著取下八荒刀,白忘機救他便緣於此刀,但他依言拜入懸劍宗後,未見白忘機,齊皓月也不曾提起此刀之事。
齊皓月看了一眼八荒刀,“待你將它祭煉為本命再說罷。”清風一起,他已從原地消失。
姬璿見李長安已拜師,走過來道:“師弟,今後你便是洗劍人咯。”
李長安收回望著齊皓月站著的地方的目光:“何為洗劍人?”
姬璿道:“妖魔之血煞氣濃烈,可汙穢法器,故而若法器擊殺妖魔過後,便需溫養化解其中煞氣。不過葬劍池中劍意可滌蕩煞氣,咱們懸劍宗裏的人呢,就常將劍器送來此處。”
“我的寒霜,你可得用心洗了。”她說著解下長劍向李長安一拋,李長安穩穩接住,她又笑道:“入門弟子先洗劍兩年,這是規矩。咱當初也是這麼過來的,你可不要有怨言。”
“得令。”李長安笑了笑,便走到一旁,把姬璿的寒霜劍掛在草廬壁上,回頭對她說:“師姐,藏經閣在何處?”
“才回來,也不知歇息幾日啊。”姬璿揉了揉太陽穴,“師尊讓四師兄傳你道法,明日他會來尋你,屆時你與他同去就成。”
“也好。”李長安點點頭,忽的問道:“師姐,當初你入門之時,也是以血祭奠前人?”
“不錯,池中之劍,皆是染盡妖魔之血。”姬璿看向池麵時,感慨道:“興許日後,我的寒霜也會葬入其中。”
“那師姐滴血之時,可曾感知池中有異動”李長安若有所思,“就像池底有大妖”
“那倒沒有。”姬璿狐疑看了李長安一眼,“師弟你”
李長安便將此前感應說出。
姬璿隻道:“興許是池中妖魔血的緣故。”
姬璿離去後,李長安便拿起寒霜。
劍一出鞘,寒光乍現,有若風霜雪影,隻不過劍身隱隱泛起暗紅色,叫人一見之下,隻覺煞氣逼人,如美玉有瑕。
他坐在池邊岩石上,一手執劍,一手掬起一捧池水,但收入水時,隻覺微微刺痛,仿佛被無數根銀針紮刺般,心知這是劍意,李長安運氣血氣相抗,掬起池水澆灌劍身。
如淡淡血液般的暗紅池水隨劍身流下時,衝刷掉一絲劍身沾染的暗紅色,再度流入池中,讓池水更濃鬱了一絲。
洗了大半個時辰,寒霜劍的血色才淡去一分,李長安不知不覺間已感到十分疲乏。以他如今的肉身力量,別說隻是簡單重複一個舀水的動作,縱使讓他擔負千斤上山下山也是輕鬆事——讓他疲乏的是池水中蘊含的劍意,他每每掬起池水,就不得不全神貫注運功。
如此一來,洗劍的同時,他亦在煉體。
“原來如此。”李長安隱約明了了齊皓月讓他在此洗劍的深意。
黃昏時,李長安已近乎筋疲力竭,但雙手微微麻癢,發熱,這是皮膜正在轉變得更強韌的征兆。
他進入練血境已數月,正是打磨肉身之時,但尋常辦法已難以讓他有所進展,在此洗劍,卻是一等一的煉體法子。
李長安感受著雙手的麻癢發熱,看向池麵,心中微動:“不知可否躍入此池中,淬煉全身”
“罷了,並無危機在前,還是循序漸進穩當。”李長安自語著,又憶起白天滴血時,池底那至妖至邪的呼喚。
或許,這才是他不願入池的緣由。
次日清晨,李長安去往穆藏鋒處,聽他授法。
穆藏鋒開門見山道:“當先要務,師弟須得先補全五行,五行齊全,祭煉本命亦事半功倍。還須習練一門遁術,屆時若遇上敵不過的對手,至少可以去留自如。”
李長安道:“請師兄細說。”
穆藏鋒道:“師弟的四象淬體功隻有四行,習練一門土行法訣便可補全五行,藏經閣中土行法門頗多,還須師弟自行抉擇。至於遁法,我便同師弟好好講講。便先以土行遁法為例,而今修行界中廣傳的土遁抓土為媒,持咒念誦,便可在地上急速遁行,但此乃殘缺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