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真靠譜?”謝挺狐疑道:“可別給我輸了。”
“應該……”侍從不敢把話說得太滿,不然若真出了個萬一,可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麼。
片刻,已是日上中天,李長安還未出現,侍從有些焦急,小心翼翼道:“少東家,我去馬廄催催他?”
“不去。”謝挺皺了皺眉,“若去催,倒像是我求他辦事了,那夜他救我一命還是個麻煩人情呢。”
正在這時,李長安牽著夜雪的身影出現在馬場中,謝挺當即掛上一副笑臉,起身迎了上去:“常兄!可叫我好等!”
“沒來晚吧。”李長安道。
“剛好,剛好。”謝挺忙吩咐侍從去張羅開賽,又問李長安道:“常兄可要再準備準備?”
李長安搖頭:“不必了,它在下麵憋了許久,也當作活動下筋骨吧。”
“好說好說,不過常兄……這場有多大把握?”
“我有一成或十成把握,輸贏都已注定,問之何益?”
“呃,這……”這話謝挺沒能接下去,強笑了一聲。
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
“是你?”
不遠處林憐月牽著梨花,見到牽著夜雪的李長安,心道這怪人跟謝挺竟是一夥的,不由對李長安也生出嫌惡之心:“我道這廝找了個什麼靠山呢,沒想是匹雜毛馬。”
“以貌取人實屬不智,馬也好,人也好。”李長安平淡道。
“嘿,嘴皮子倒是會說。”林憐月翻身上馬,一甩馬鞭,“但你嘴皮子可沒法當馬蹄子跑吧?駕!”
林憐月一振韁繩,驅使著梨花走向賽道處。
李長安也牽著夜雪向前走去。
謝挺叫人開盤下注,他就是莊家。不一會兒,馬場上的八匹馬中,連連奪得魁首的梨花占據了近乎八成的下注額度,除了那兩成想撞大運的,其餘人都作出了明擺著會贏的選擇。
“給我先把門麵撐起來!壓!就壓那匹雜毛馬。”謝挺惡狠狠吩咐下去,雖然對李長安沒抱多大信心,但別人全壓了那小娘皮子,他這個少東家著實麵上不好看,不管如何,先把賠率抬平了再說。
來到李長安身邊,謝挺見其餘騎手都讓馬匹開始活動起來了,唯獨李長安不動,不由問道:“常兄怎麼還不上馬?”
“就讓它自己跑吧,不必上馬。”
謝挺一怔,馬能否跑得快,騎手也占了其中五成,好馬與它的騎手向來是朝夕相伴,甚至有從馬匹幼時就開始養起的,待人馬培養出了默契,騎手的一個動作馬匹便能心領神會,該快時快,該慢時慢。騎手也對馬匹的能力了然於心,通過它的呼吸與聲音就能判斷出它的狀態,從而決定如何馭馬。
若打個比方,馬是劍,人則是握劍者,劍快還不夠,須得劍手技藝精湛,才能製勝。
謝挺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常兄,我有個問題……”
李長安道:“但講無妨。”
“常兄你……”謝挺頓了頓,“到底懂不懂騎術?”
“不太懂。”李長安如實答道。
“呃。”謝挺啞口無言,心中頓時升起了要臨時變陣,讓李長安下去,叫胭脂血再來比一場算了,興許平靜了一陣它能不發情了呢。
但還欠著李長安一個大恩情,便也不好多說,他要玩,就給他玩上一場吧:“常兄……一場比三回,兩局決勝,若輸了這一回,下回還叫胭脂血上罷。”
“可以。”李長安點點頭。
謝挺鬱悶地搖了搖頭,自顧自離開。
回到坐席處,手下稟報:“少東家,那邊又加注了,壓梨花的翻了兩倍。”
“他娘的,哪個不長眼的又這麼大手筆?”
“少東家,咱們還加注麼?”手下小心翼翼問道。
“加加加……”謝挺咬牙切齒。
“哎,得令。”手下忙不迭點頭。
謝挺一錘桌子:“加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