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搶占先機(上)(1 / 2)

梳月湖北岸,昆南城西北角的曲池坊環境清幽,隨處可見高宅深院,除去城南被稱為青州第一銷金窟的蘭月坊,這裏便是一等一的富貴之處。達官貴人就算不居於此地,也大多在這兒購置了別院。

深巷中,賣花少女挎著一籃仙客來,聲音在清寒中傳出好遠,不見其人,但有晨風送來隱約花香。

銀川巷,更是曲池坊中的富貴地界,能容三輛馬車並行的巷道純以一尺長半尺寬的水磨青磚鋪設,平整無比,光可鑒人。銀川巷內最奢華別致的那間府邸不知是哪位豪商巨富的產業,從未住人,隻不過近來倒是住進了一位姓餘的公子。

巷口,二人踩著青磚走來,在丈二高的烏漆銅獸銜環大門前停住腳,其中一人手扶刀柄,仰頭望向丈深的屋簷下方雕鏤鬆鶴延年的銀杏木掛落,低聲道:“積善之家必有餘慶,可惜,此餘慶非彼餘慶。”

那儒雅書生模樣,神情淡然的青年看著緊閉的大門,說道:“師弟與他見麵後最好能試探出他的目的,至於如何臨機應變便隻在你自己,我說得太多可能會引起懷疑。”

吱呀——

二人正說著,那嚴絲合縫的烏漆大門被人推開,一個青布衣服的家丁露出臉來,對二人做了個請的手勢,“二位終於來了,主人正在等待。”

李長安回頭看了不遠處的蒼風一眼,略微提高聲音說道:“放心,我不會離開百丈外。”

蒼風抱劍立在門口,左手執著朱綬銅鈴,對他淡淡一點頭。李長安便穆藏鋒相視一眼,走了進去。

入院,走過照壁後的大院,穿過了一道月洞門,裏麵廊腰縵回。

走廊上過於繁飾的簷頂讓光線有些壓抑,走了一陣,李長安不經意間抬頭斜望一處被天井分割得方方正正的蒼穹,蒼青色天幕一角,高啄的簷牙透出一絲猙獰之意。

片刻後,拐過一道回廊,便見到前方二十外一間書房的門正開著,那餘慶手捧書卷隨意看著,也是聽到腳步聲,他與李長安對視,微笑點點頭。

家丁停下對二人說地方到了,便倒退著退下,李長安與穆藏鋒走進書房。

邊上一位仕女奉上茶盞,元慶早放下書卷站起身,看向穆藏鋒,“不知這位是?”

李長安便將穆藏鋒身份告知,穆藏鋒亦對餘慶點點頭。到靠近餘慶一丈處時,李長安腳步略微一頓,停了下來。

餘慶道:“長安兄,怎麼了?”

李長安搖搖頭,說道:“無妨。”

餘慶道:“長安兄遭逢變故卻絲毫不亂陣腳,當真令人佩服,二位快坐吧。”

“餘兄客氣了。”李長安對他一拱手,雖是和他演戲,卻也不故意與他互相恭維,接著便坐下,歎了口氣道:“什麼絲毫不亂,不過破罐子破摔罷了,如今我想找出那害我之人,卻無絲毫頭緒。”

他雖表情不變,心中卻已頓起波瀾,隻因方才接近餘慶之時,那腰間的八荒刀上傳來一股意猶未盡的饑渴之意,好像將元慶視之為盤中之肉。

向來八荒刀雖鋒利無比,卻隻如死物,除去在斷龍湖邊那虛無空間之中曾口吐人言,之後一直沒有異樣,此時竟像有欲望的生靈一般。

李長安按捺心神,不自主皺了皺眉,雖然掩飾得很好,卻還是被餘慶發現。

餘慶微微一笑,並未懷疑,隻道李長安是擔心其他的,便撥弄著茶盞蓋道:“我既然說了要幫長安兄的忙,便不會食言。”

李長安鬆了口氣道:“餘兄有心了,我昨夜思來想去,害我的人隻有可能是那姒飛臣,隻是不知他為何要如此做。”

餘慶道:“人心難測,長安兄何須想為什麼,是他害你,以他為突破口去查就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做下此事,不可能除掉所有蛛絲馬跡,昨夜起我已派人調查,發現此人麾下的確有魔道散修的存在。”

砰!

李長安左手狠狠在桌上錘了一拳,茶盞被震得離桌三寸,隨後落下啪的摔碎在地,驀地站起,從牙縫中擠出字道:“卑鄙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