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李長安白日曾與南寧王遊玩的梳月湖邊絳珠閣。
沈綾道:“公子好毒的手段。”
她話音剛落,樓船中燭光一暗。
喀——
令人牙酸的斷折聲,洪玄蒙鬆開手鮮血淋漓的手掌。
“噗通。”
被他放下的舞女倒地,麵朝下方看不見容貌,隻不過躺地的身子朝上的卻是胸部。
她脖子被生生擰轉,自然也沒有活下的可能。
鮮血灑落,洪玄蒙手掌一甩,恢複玉色,滴血不沾。
絳珠閣內,燭台倒了數座,燭光昏暗,四處散落著舞女琴師,達官貴人的屍體,血流漫過靴底,宛如修羅場。
鋥!
寒光一現,一柄長劍劈來,執劍者一身勁裝,是絳珠閣內武者。
洪玄蒙略一仰頭,劍尖“咻!”的一聲擦著他鼻尖掠過,寒意逼人。那武者又左掌一拍,掌心透出烙鐵般的紅光,這是隻有練血境才能修煉的武術,一掌一劍,便是此人賴以坐鎮絳珠閣的絕技。
隻不過洪玄蒙的手不知何時便搭在他手腕上,輕輕一抖,隻聽“垮垮”連響,他左手便筋肉炸開,根根被抖斷的骨茬從皮膚下刺出,鮮血淋漓。他大驚失色,知道自己絕非敵手,右手一轉,竟轉劍悍然斬斷自己左手,身形暴退。
但一退,身邊景象倏然劃過,他便發現自己後退速度好像過於快了,大詫之下,又見自己雖跑了出來,但那獨目人身邊怎麼還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那衣服明顯是他穿慣了的,隻不過沒了頭!
轟的一聲,這頭顱撞破窗棱,不知落到了何處去,夜風嗚嗚灌進來,樓內蠟燭又熄了大半,羅帳被吹得亂飄。
樓內剩餘之人,有咬牙逃跑的,都被洪玄蒙隨意拿起身邊之物擲去,不是被打破頭顱就是被穿透心口。
有嚇得腿軟無法動彈的,痛哭流涕,胯下傳出腥臊的尿味,洪玄蒙走去一一擰斷脖子。
樓內終於一片死寂,洪玄蒙站立其中,隨即,有三個黑衣人從暗中走出,將所有屍體堆摞成小山。
洪玄蒙掃了其中一人一眼,那黑衣人走向屍堆,盤膝其上。
片刻後,屍山中傳出淒厲的哭喊聲,樓內陣陣煞氣凝聚。
洪玄蒙從懷中掏出一枚龍印,正是元慶臨時賜予他使用,龍氣湧動之下,此船中異象盡被封鎖。
屍山血肉蠕動,後來具具屍體已互相融合,不成人形,隻勉強能辨認出手腳,好似一團七拚八湊的爛肉。
那盤坐其上的黑衣人忽的身體大震,煞氣透出天靈蓋直衝上天,洪玄蒙眼神一冷,身形電閃,來到他身邊,一掌輕輕拍上他天靈蓋。
“啪”的一聲,聲音十分輕巧,隻不過那黑衣人腦袋一陣顫動,整個人癱軟下去,眼眶中流出鮮血,耳中流出濃稠的濁液,竟是混著血的腦髓。
其餘兩個黑衣人將這險些化魔的黑衣人單肩抗上,便一處洞開的樓窗中躍出。
李長安追尋那偷襲他的黑衣人,也來到了梳月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