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安來到崖壁前,手指撫過微微濕潤的青苔與山蕨,摸過劍痕。
他眼中還有許多道這樣的劍痕,甚至包括抬頭可見的崖壁上方十丈處,或肆意狂放,或剛正筆直。
“劍氣。”
耳邊傳來淩毓的聲音,李長安放下手,回頭見到坐在青石上歇憩的淩毓也在端詳那些劍痕。
淩毓見李長安回頭用疑惑的眼神看過來,便對他說道:“這應是浮玉宗中弟子練劍用劍氣所留下的痕跡,所謂劍氣,便是劍道達到第二境的劍與氣合之境便可將真元以劍發出,出體數丈而不散。”
他仰頭見崖壁上方十丈處也有劍痕,感慨道:“這是劍氣出體十丈,不愧是青州第一的浮玉宗,高手如雲。”
“劍氣……”李長安若有所思,忽的心中靈光一現,仿佛想到了什麼又沒把握到,便抱臂站在崖下,默默打量。
片刻後,淩毓四人已恢複過來。
拂去身上塵土,淩毓見李長安在崖壁下靜立不動,正要出聲,遊學義粗獷的臉上露出細心的神色,低聲道:“長安大人仿佛有所頓悟。”
鍾興皺起濃眉,“他還要看多久,這麼耽擱下去隻怕會耽誤要事,不如我們先行一步。”,
淩毓點頭道:“並無不可,若非我等修為不足,上山之時對他有所拖累,隻怕他早已走到了前頭。就算先走一步,他肉身足以抵擋陣法,很快便可趕上。”
幾人齊一點頭,便悄聲離開。
走出幾步,遊學義忽而停下,有些氣悶道:“那浮玉宗羽勞憑什麼就斷定俺們不能見到問道石?”
“的確不大對勁,就算他是浮玉宗弟子知道些什麼,但敢如此斷言,隻怕他們有什麼手段。”淩毓若有所思,皺眉道:“諸位各自小心。”
鍾興冷哼一聲:“不必杞人憂天,雲庭真人法眼之下他們敢使什麼手段,我等隻管上山不要節外生枝便罷。”
崖壁之下,那劍痕所過之處,按說更易於青苔附著,但卻寸草不生。
李長安心中縈繞著“劍與氣合”四字,不知過了多久,腦中回想起當初七日練刀的最後一日,宋刀教他斬出的最後一刀。
運轉地殺訣,配合白虎七宿將殺氣催發到極致,能懾人心神,也能阻止草木生機。
他氣海已開辟到辟海上境的層次,真元也因太嬰開口而由氣化液,使用地殺訣催發的殺氣,自是與以往不可同日而語。
沒有用刀,李長安並起二指抹過崖壁,真元透於手指,發出殺氣,所過之處,青苔發黃,變黑。
雖然做不到當初的陳山君在昆南城外一鐧打出的殺氣直接將那流民老者擊斃,但他此時並未全力出手,也僅僅是以指代刀。
不由想到,難道這便是“刀與氣合”?
但看到牆上劍痕,李長安又否定了這想法,這劍氣不光可以阻絕生機,還能著實在石上留下痕跡,換了他用刀卻決計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