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玉宗那位種道緊緊盯著李長安,並未在他身上發現異樣。
略微遲疑過後,四宗修行人仍舊進入院中四處搜查,這幾日花明院嚴防死守,方才黃仲七人又在門口阻攔,若說院子裏沒有貓膩,誰信?
在幾十人目光環繞中,李長安倒是任由眾人從他身邊經過,悠然自得摘下藤架垂下的一片葡萄葉,問黃仲道:“黃總管,昆南城中修行人行事可以如此肆無忌憚?”
“自然有人能管。”黃仲看著魚貫而入的一眾修行人,目光冰冷。
這四宗修行人若強闖的是普通民宅也罷,但強闖的既然是南寧王的別院,專行使管理修行人與人道糾葛之職的靖道司便不得不出手管製。
修行人因為實力超然,極難被世俗法律所限,而靖道司中卻有實力更高的武者及修行人坐鎮,對一些逾矩的修行人進行懲處。有人或要問靖道司中也是修行人,為何反而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但知情者便會知道靖道司背後站著的是道門九大聖地,出於某種不知名的考慮,這地位絕頂的九大聖地始終在維持著人道與修行界之間的平衡。
若非如此,東荒哪能有如今的秩序,隻怕早就亂了套。
李長安聽了黃仲之言,便也放下心來,點了點頭。
飛流宗一位下殿長老見李長安如此淡定,不由心生警惕,便道:“若搜查院中無事,我等自會致歉。”也算留了後路。
李長安不置可否,左右攔不住這群人,便由他們進去了,接著便走到院內假山下小池的水榭邊,在漢白玉盒中抓起一把餌料撒下,看或紅或白或黑的錦鯉在碧水中遊動爭食。
不由心想,這些你爭我奪的修行人也如水下錦鯉一般,而那擇道種的雲庭真人豈不就是水榭上的拋餌人?李長安抬頭看向四周,水麵外亭台樓閣交疊掩映,再往上又是悠悠蒼天,但這些景象,位於水下的錦鯉都見不到,或偶有較為強壯者能躍出水麵,但也終將回歸水中。
黃仲見李長安淡然鎮定的模樣,仿佛看到了平時的南寧王,不由心中暗讚,而淩毓見狀又有不同,李長安惹出禍事,卻擺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真是刺眼無比。
不由冷笑道:“咱們在花明院守了快三天連眼都沒合過,這位倒是出來就自得其樂,真是好定力,好閑心。”
李長安聞言才轉頭,他修行之時並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閉關了多久,聽這人的話,看來是給眾人添了不小麻煩,當即便抱拳道:“抱歉,麻煩諸位了。”
淩毓好似一拳打到空處,本對這位南寧王的好友、他師尊黃仲也極為看好的少年心中有些不忿,但李長安既然道歉,便也不好多說什麼。
一旁黃仲早知淩毓對李長安不滿,淩毓是他親傳弟子,天賦中上,修為與心性在這番年紀也算是優秀的,比之李長安卻遜了一籌。不由感歎雖都是生的一雙眼睛一張嘴,但有些東西卻是天生的,同樣的事落在不同人身上反應都會不同。
花明院本不大,三十餘位修行人頃刻間搜完,待那四宗領頭人出來,臉上隱有失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