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無息,情絲被一劍兩斷,沈綾輕呼一聲,他竟真斬斷了情絲!
她向後退去,烏木劍卻倏然回歸顧長空身邊。
他沒再看她一眼。
斷開的情絲飄落沈綾手中,她低頭怔怔看著情絲,又抬頭看向顧長空。
他布衣長衫,手執烏木劍,沈綾在他身上再感覺不到絲毫殺意。
他斬斷那情絲後,已不再想殺她,便是已真正忘掉了她,既然忘掉了她,便是已經太上忘情。
“真人有言不許爭鬥,爾等明知故犯,當罰。”
天邊金光乍現,童子身影再現雲端,盤坐掐訣,低頭看到那執劍的身影,卻猶豫一會,鬆開手訣,留下一句“下不為例”便再度消失。
地上,布衣身影執劍而立。
忽有一道劍氣衝霄!
沈綾看著顧長空的身影,喃喃道:“你竟真能太上忘情……”
……
李長安、黃仲與那出手相助的大漢正在回院的路上。
原本有馬車,但卻被大漢一句“這馬拉不動我”而拒絕,三人便隻步行。
劍氣衝霄之時,三人都感應到,便齊齊站立街邊。
大漢道:“有人種道。”
黃仲仰頭望天不語,良久才感慨一聲:“種道之時如此異象,此回九位道種之中,此人必拔頭籌。”
李長安邀星樓一行已見到諸多不凡之人,亦感慨道:“人外有人。”
未幾,三人回到李長安這幾日居住的花明院中。
花明院取自柳暗花明之意,院門雖小,進去別有洞天,一路上那大漢不言不語。
前幾日下過一場冷雨,天氣便一直有些陰冷,昆南城內本就比外界潮濕,是以花園中地麵仍有些微微濕潤。大漢踩過泥土,便留下三寸深的腳印,李長安餘光瞥見心中微動,他也練武日久,身上肌肉緊實,雖說體型不大,但也有一百八十餘斤重量,踩過地麵隻留半寸不到的腳印,這大漢的身子恐怕有接近六百斤重。
練力境淬煉肉身雖會增加體重,但絕沒這麼誇張,看他皮膚泛著赤銅色,整個人簡直像鐵打銅鑄一般,也不知是怎麼練的肉身。
來到屋內,黃仲吩咐侍女上酒席,給那大漢上坐時,李長安見他雖坐了,腿上肌肉卻未放鬆,原來是隨時紮馬,不知是怕那凳子承受不住他的重量還是練力已成習慣。
李長安這才問道:“在下李長安,閣下尊姓大名?”
“馮魔。”大漢言語十分簡短,眼睛直接便落在李長安背後的骨刀上。
“馮魔,瘋魔……”李長安心想這名字倒真是十成十的魔道中人,不過性格與宋刀截然不同,宋刀平時與常人無異,談吐隨性,看起來嬉笑怒罵,實際心思藏得極深。而這大漢寡言少語,一副冰山模樣,卻不會掩飾自身目的。
和這樣的人打交道最是省力,李長安索性直言:“朋友為何幫我?”
“你,魔道。”馮魔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李長安,又看向他背後的骨刀道:“我想看看那把刀。”
意思便是幫李長安是因為他乃魔道中人,也因為他想看看宋開化身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