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凶險不可言說——若她深陷情中不可自拔,那便會身死道消,所以此法必須無情之人才能修行。若她愛上的男子不愛她,也會讓她受到反噬,於是修行此法必須天生媚骨,花容月貌。
如今沈綾煉化的情絲其數有七,也就是說她已傷七人,那七位男子道心皆被破去,從此淪為凡人。
沈綾修行的道與葉瀾的道差異迥然,二人性格也相差懸殊,完全不是能做朋友的人,但女人的感情就是如此奇妙而不講道理。
葉瀾道:“若說你是花癡真不為過。”
沈綾掩嘴嬌笑,“自是比不得你專情,你背上那塊板子莫不就是意中人的留字,才讓你時刻都不舍得離身?”
葉瀾搖頭,麵不改色。
沈綾道:“奇怪,你去西岐走了一回,怎就變了個模樣。”
葉瀾不由想起那雨夜中的一襲白衣,當時雖然氣惱,但事後想起,隻覺如此劍道當真是聞所未聞。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的劍道當以他為目標。”葉瀾拇指輕輕摩擦著劍柄,淡淡道。
二樓處,李長安亦見到沈綾的身影,不光他,邀星樓中有多半身影都凝聚在這個女人身上,但她落落大方,就像池中荷花被多少人圍觀都依舊娉婷。
李長安心中感歎一句世上竟有如此絕色,卻不像他人那樣目光留連,已轉頭打量其他人,若換七日前連黃仲安排的幾個婢女都能讓他局促,怎能抵擋沈綾的絕色?但現在他的心境已經改變。
黃仲原本以為主上在路途中結交的這個少年無甚出奇之處,但他竟能被宋刀看上傾囊相授,又在短短七日中心性進步快得甚至有些突兀,隻能在心中感慨,主上當真有識人之明。
邀星樓內宗門頗多,黃仲一一給李長安介紹,突然有人來到身邊低聲向黃仲附耳低語。
同時,那畫舫上亦有人找到四殿下,麵色焦急地傳訊了一個消息。
隻見四殿下麵色一變,震驚地看向姒飛臣,姒飛臣卻麵不改色。
四殿下咬咬牙,並未多問,匆匆下了畫舫,對身邊修行人道了告辭,離開邀星樓。
而李長安也在黃仲口中得知了局勢。
原來那行刺的三位修行人一致改口說是四殿下派來,姒景陳逼問不出,便將他們交給了越王,如今四殿下便成了姒飛臣的替罪羊。
黃仲低聲道:“沒想大殿下如此狠心,竟嫁禍於一向與他感情頗深的四殿下,看來這次邀星會,大殿下要近水樓台先得月了。”
原本邀星會的舉辦就是姒家為了拉攏修行人,修行人之所以前來,亦是為了讓雲庭真人有看到他們的機會,可謂是各有所求各取所需。若無意與凡間勢力接觸的修行人自可不必理會,但許多修行人特別是散修卻是不會拒絕和姒家接觸的,如今邀星樓內隻剩姒飛臣一人在,這邀星會便是由他獨享。
李長安並不能幫上姒景陳什麼忙,而且姒飛臣一下扭轉了局勢,他也要小心不能暴露真容。
就在這當口,黃仲又低聲對李長安道:“飛流宗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