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安立時就停住了,沒再發出絲毫聲息,那二人麵麵相覷,麵帶疑惑。
“你也聽見了?”
“聽見了。”
“但卻沒看見人。”
“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想來是時候臨近,你我二人太過警惕了吧。”
“也對。”
二人對話幾句後,便又沿街走遠,不多時便消失在一個拐角處。
李長安卻仍然未動,過了沒一會,那棗糕攤主竟從他身後不遠處走出來,賣油翁也從左首的巷子裏露出身影,疑惑道:“奇怪,是真的沒人。”
棗糕攤主蹲下用手掌覆住地麵,頓了頓,說:“沒有異常,看來也不是土遁,但萬不可掉以輕心,接下來幾日,你我不用再碰頭了。”
賣油翁點頭,“若有機會也告諸其他同道,萬事小心。”
“嗯。”
棗糕攤主不鹹不淡應了一聲,二人分頭離去。
李長安在原地等了足足兩柱香時間,等到天黑了,有提著燈籠巡夜的官兵路過時,才邁動步子,見四周沒有動靜,便鬆了口氣。
心道:“這二人又是修行人,而且修為顯然比之前那青衣少年與少女更高,如今淮安城中藏龍臥虎,他們圖謀的到底是什麼……”
與此同時,淮安縣衙內燈火通明,氣氛卻無比凝重。
“如你所言,你發到玉京的消息,竟如石沉大海,沒有收到回應?”
洪玄蒙坐在廳內上首,用手指緩緩摩挲著紅木太師椅厚重的扶手,眉頭擰成深深的川字。
嚴烜之頷首道:“不敢欺瞞,事實的確如此,本官將通天令放入通天台後便將淮安情形盡數盤托而出,玉京那邊的大人也有應答,但之後便沒了音訊。”
“嚴大人。”洪玄蒙雖嘴裏稱大人,但語氣卻十分冰棱,“你應該知曉事態嚴重,若因你的失職而出了什麼岔子,不光你本人,便是你嚴家上下也要受到株連!”
洪玄蒙冷峻的目光猶如刀子剜在嚴烜之身上,嚴烜之站起身來,低頭說了一句“下官不敢”,但身子卻站得筆直。
過了一會,洪玄蒙才收回目光,用下令的語氣對這位與他同品級的縣令道:“剩下一枚通天令不可輕易動用,一切訊息先以信使傳報東臨府,至於那斷龍湖邊,本官會暗中派精銳把守,不要有其他動作,以免打草驚蛇。”
嚴烜之點頭,“下官明白。”
五日一晃即過。
這五日,李長安沒有半分錢的進賬,隻是在城外修行。
縱是沒有聚靈陣相助,他修行速度也快得驚人,僅僅五日,氣海已開辟到原來的兩倍大小,如同一方水潭。
所謂氣海第一境的辟海境,便是將氣海開辟得越大越好,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氣海越大就越能容納真元,於是辟海境便依照氣海的大小分為幽潭、清池、平湖三級,對應辟海的初期、中期、後期。
當氣海開辟到如同一片平湖之時,就是辟海境圓滿。
李長安五日時間,已穩固在辟海境初期,此時,他舉手投足甚至可以帶起陰風,可以淩空畫成陰符,傷敵於無形之中。
五日來沉浸於修行中,兩耳不聞窗外事,忽然想起,已是白忘機交代的去斷龍湖邊的日子了。
便直接出發,去往淮安城南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