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子母血之爭,焚毀半片不歸林。
小妹架著寒九逃離時,說不清誰輸誰贏。
尋了一處無人打擾的地方,安置好不醒人事的寒九,小妹揚起素手,濺了滿天碧綠的星,再一次用了妹君令。
這一次,眼前沒有鼓起的墳頭,從天而降一個素裙女子。
是曾經和小妹把假戲演得像真戲的孟先生。
看過小妹的半身血跡,孟先生蹙起峨眉,輕問:“不歸林的子母血?”
“夢姐姐好眼力。”小妹笑讚過後,輕輕言語:“再救寒九一次。”
孟先生側臉揚首,輕踱微步,回音寒冷:“小妹,震天雷鼓的子母血是天下最毒,我沒這個本事。”
“天下最毒不是夢姐姐嗎?”小妹隨手揚起飄雪,遮掩裙衫上的血腥氣,輕輕一笑:“隻要夢姐姐願意,寒九一定活得成。”
孟先生轉頭盯著小妹冰眸,一字一頓,猶如寒冰:“你也沾染了子母血,也中了劇毒,我若隻能救一個,救你還是寒九?”
小妹的驕傲,是舉世無雙,孟先生現在挑戰小妹的驕傲,如此冷漠。
“如果隻能救一個,那你兩個都別救了。”小妹冷哼一聲,比孟先生還冷漠:“你就抱著征服天地的春秋大夢自己一個人耍吧。”
小妹扔下狠話,回身去尋寒九,不再理會孟先生。
“小妹,沒有我,寒九活不成。”孟先生輕輕半句話,攔住小妹的腳步。
她追過去,直視小妹,言語堅定:“我隻問你一句話,你是不是愛上他了?”
“誰?我?愛上寒九?”
小妹笑了,梨花顫抖,女兒嬌媚。
“寒九隻是一個傻瓜,是被我牽住鼻子的笨蛋。”小妹收起玲瓏笑聲,長長歎一口氣,以同樣執著的眼神回看孟先生:“但寒九也是我們的鑰匙,沒有他,何以傲淩天地間?”
傲淩天地間,如此霸氣的境界,誰不想呢?
“你沒有騙我?”
“我怎麼可能騙你?”小妹歎著氣,搖搖頭,演出滿臉委屈:“我說過不對鐵筆判郎暴露你的行蹤,我可曾食言過?”
在小妹提到鐵筆判郎的名字時,孟先生將瘦臉側向一旁,她不願讓小妹看到她的表情。
“夢姐姐,你真是比我還難懂。”小妹知道孟先生不願意聽到這個名字,她卻偏偏要追著說下去:“鐵筆判郎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心有五湖四海之典籍,究竟哪裏配不上你?”
“我的事,不勞妹君過問。”孟先生冷冷半句話,輕輕一哼:“他和寒九一樣,隻是我們的鑰匙。”
“不問,不問,我也沒那麼閑,懶得理你們。”小妹急忙改口,輕輕一笑:“這把鑰匙挺好用的,尋找子母血就是他給指的路。”
繞了幾句話,原來她們嘴裏的鐵筆判郎,就是眉目翩翩的假四先生。
無論孟先生和小妹在籌措什麼翻天覆地的計劃,寒九和鐵筆判隻是她們的鑰匙。
究竟要開啟什麼,隻有活下去才會知道答案。
有驕傲的妹君在,有最毒的孟先生在,寒九從子母血毒下活下來了。
他醒過來,見到躺在他身旁的小妹,一身血跡,呼吸羸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