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生?潮生?”
“媽!媽!是你嗎?”
潮生想要伸出手去抓住眼前這模糊一片的虛影,卻無論如何都無法觸碰到這近在眼前的身影,隻見眼前場景變換,眼前的景色瞬間變得清晰起來,伴隨著周圍的蟬鳴鳥叫,還有他那舉到半空中的手,陸潮生知道,他又是在做夢了。
自陸潮生懂事以來,他就沒見過自己的母親,隻是有一次他做了個夢,夢裏的女子在輕輕地呼喚著他的名字,後來他把這件事告訴他的父親,他父親就跟他說,不用懷疑,這就是你媽。
陸潮生每次問到父親想要知道自己的老媽去了哪裏,他爸總會跟他說,你媽狠心,見咱窮,就跑去跟有錢人家過日子了唄。
忘了從何時開始,陸潮生就開始頻繁的夢見到自己的母親在呼喚他,一開始的時候隻是隔一兩周夢到一次,後來隨著時間推移,伴隨著自己的成長,做夢的時間間隔縮短到了三五天,
而現在,跑到村裏大榕樹底下乘涼不小心睡著都做夢了。
這一征兆讓陸潮生心裏蒙上了一層不安,但他卻毫無辦法,他曾幾度請教自己的父親,想知道怎麼辦,但他得到的答案卻是一句:做個夢而已,有必要那麼緊張嗎?
對於自己這個顯得沒心沒肺的老爸,陸潮生也顯得很無奈,每次陸潮生想要跟他商量、溝通一些事情,總會少不了他嘲諷幾句。要不是自己的臉型輪廓跟這個老爸有幾分相似,陸潮生還真的會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親生的,總該不會是充話費送的吧。
但是想想也覺得不可能,他自己家裏窮,老爸也是連台手機都沒有,想要打個電話,就得跑到村口那間小賣部去,所以,陸潮生一下子就否定了自己是充話費送的這一點。
“潮生!潮生!”
一陣鈴叮般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陸潮生聞聲望去,嘴角彎起了一絲淡淡的弧度,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隻見一個紮著雙馬尾,一襲白裙翩翩,雙眼充滿靈氣的女孩正朝他徐徐走來。
那是陸潮生的發小——孫小靈,孫小靈是村子裏酒坊老板孫東霖的女兒,別看她年紀不大,一襲長裙隨風翩翩起舞,倒是把村子裏的後生小輩們的魂都勾走了,而她有空的時候就會來找陸潮生,這讓村子裏的同齡人眼紅不已,陸潮生也挺無奈的,倒是他老爸總是饒有興致的說孫小靈就是他兒媳婦了,見到孫小靈都會叫一聲“兒媳婦”,惹得村裏人時不時就在背後說些閑話,當然,陸潮生知道這位神經大條的老爹不會在乎這些閑言閑語,也不和村民們去辯解什麼,省得傷了和氣。
“潮生,不好啦,陸叔他在酒館裏跟一個外地來的大叔吵起來了,就快要打起來了,我爹他拉都拉不住了,你趕緊去看看吧。”孫小靈火急火燎的趕到了村口的大榕樹下與陸潮生會合。
看著她那隨著急促呼吸而若隱若現的胸口,陸潮生在心裏暗暗地感歎著,沒想到這妮子還挺有料。
見到孫小靈這一臉的大事不好,陸潮生就先放下了心中齷蹉的想法,趕忙問道:“咋的啦,我爸怎麼跟外地來的打起來了?”
“起初陸叔在我家喝酒,跟村裏人閑聊得不亦樂乎,聊到村子裏最近一樁怪事的時候,一旁喝酒的那個外地人覺著陸叔吹牛皮吹得過了,就說了陸叔幾句不是很中聽的話,你也知道的,陸叔一向脾氣不是很好,加上酒勁的刺激,於是氣不打一處來,跟他吵了起來,村裏人也勸,可他倆就是聽不進去,越吵越凶,都快打起來了。”陸潮生隨著孫小靈一路趕來酒坊,一路上孫小靈把事情的起因講解給了陸潮生聽。
陸潮生一臉無奈,他這個老爸就是好麵子,最討厭人戳破他吹牛皮,知道了事情的起因之後,對於這種後果,陸潮生覺著很正常,要是他爸不鬧一下,那才是不正常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