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夜聽她這種語氣,心中頓時覺得很不是滋味,當即便道:“範城主誠心相邀,月夜感激不盡,住上一年半載倒也不必,待家師傷好,我們又豈敢再叨擾?水姑娘是城主夫人的師妹,也算這兒的半個主人了,我這要謝過水姑娘!”
言下之意,你也不過是寄人籬下,又何苦對我如此說話?
水紅袖沒想到她是如此伶牙俐齒,不由一愕。
一轉念,又道:“我也略懂醫道,願為秦姑娘效勞。”
她心想:我倒要看看你師父是如何受傷的?
秦月夜很客氣地道:“如此便多謝了!”嘴角處卻有一抹冷笑!
水紅袖也不在意,幾步跨至床邊,俯身察看。
秦月夜靜靜地站在一旁,看似平靜,實則高度警惕,唯恐水紅袖這個不速之客對秦樓有不利之舉。
水紅袖察看片刻,輕輕地“咦”了一聲,自言自語般地道:“氣息尚存,卻無脈搏心跳……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秦月夜聽她如此說,頓時忘記了與她之間的不愉快,憂心忡忡地道:“我師父她的傷勢還能不能治好?”
水紅袖見她如此為師父擔憂,同情心油然而生,沉吟片刻,道:“我知道世間有一個人醫術絕世無雙,倘若他在,應該會有辦法。”
秦月夜道:“水姑娘說的是懸壺老人?”
水紅袖點了點頭。
秦月夜歎息了一聲,道:“可惜他老人家已仙逝。”
水紅袖失聲道:“你能肯定嗎?是他老人家體內‘月蝕’之毒發作了嗎?”
她以為懸壺老人之死,定是因為陰蒼在他體內設下的“月蝕”之毒發作之故。
“月蝕?!”秦月夜對死穀大道上發生的事一無所知,自然也不知道“月蝕”之毒,她道:“據範城主說懸壺老人是被夕苦所害。”
“夕苦又是何人?”水紅袖更是雲裏霧裏。
秦月夜解釋道:“夕苦便是前些日子將整個武林攪得沸沸揚揚的黑衣人。”
水紅袖嬌軀一震,喃喃地道:“原來黑衣人名為夕苦!”心忖:不知穆大哥有沒有知道這事?
忽又想起了什麼,道:“懸壺老人是為夕苦所害嗎?”
“範城主說前些日子眾人所見的懸壺老人其實是夕苦假扮而成,也正因為這個原因,牧野靜風才會上當!”
水紅袖幾乎跳了起來,她急切地道:“你也認識穆大哥?他在什麼地方?”這幾日她一直在自責,為什麼要一賭氣離開牧野靜風。
秦月夜沒想到一提及“牧野靜風”四字,水紅袖會如此激動,她不由看了她兩眼,方道:“我師父之所以會受傷,與他有很大的關係。”
她的話語顯得有些怨憤。
水紅袖這時意識到在自己離開牧野靜風的這段不長的日子裏,牧野靜風又經曆了許多驚心動魄與曲折坎坷。
她不由又是憐愛又是緊張,心道:為什麼穆大哥永遠無法過平靜一些的生活?為什麼他的磨難總是如此多?穆大哥名為靜風,可世間又怎麼會有靜止的風?風注定是飄浮著的,隻是不知這種飄泊究竟是一種壯麗,還是一種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