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急,奮力一掙,無奈力不從心,“附體四鬼”論內力隻怕遠不如絕世高手,但他們能夠利用他們獨具一格的手法,極大地限製對方內力的發揮。
偷襲者的臉上露出猙獰笑容,手中之劍飛速插向牧野靜風的胸口。
在麵臨死亡之時,牧野靜風的生命潛能一下子爆發出來,他幾乎未經過自己大腦的思索,竟憑借新學會的“逆天大法”的招式,吸納天地間的渾濁之氣引為己用,再憑借自己體內的浩然內力,生生將十餘招絕世劍法一下子逼入壓在自己身上的“附體二鬼”心魄之中。
“附體二鬼”本以為已是勝券在握,隻需同伴補上一劍,便可取了牧野靜風的性命,不料瞬息之間,情況突變,在他們感覺中,牧野靜風竟在極短的時間內向他們疾攻十餘劍,而且劍劍驚心。
大駭之下,兩人身不由己地向後倒掠,因為在他們的感覺中,是根本不可能接下牧野靜風驚世劍法的——隻是他們不明白雙手雙腳被牢牢困住的牧野靜風,怎會突然攻出這樣的致命之劍?
一切的變化都太快,快得讓人根本無暇去思索其中因由,隻是出於一種生命的本能去應付這樣的變化。
瞬息之間,“變化”已轉化為結果!
結果便是“附體二鬼”雙雙斃命。
其中一人被準備偷襲牧野靜風的人的劍從背後插入,透胸而出,他的表情已凝固於臉上,目光死死地盯在胸前出現的猶帶著血珠的劍尖上,眼神是極度的驚駭與不信。
而另一個人則是被牧野靜風一劍刺斷了喉嚨。
重獲自由的牧野靜風無疑是極其可怕的了,就在此人被虛幻的感覺中的劍招逼退數步時,牧野靜風手中的“有情劍”已如一抹寒芒閃過,把冰涼的寒意留在了他的咽喉處!
而牧野靜風一劍使敵斃命後,竟神色一變,重新跌回地上,臉色煞白。
這不是因為左腳的骨傷,而是因為他以“逆天大法”強摧內力,頓時使體內邪氣上升,正氣一時壓製不了邪氣,相搏之中受了傷。
倘若這時有人及時向牧野靜風進攻,隻怕他已無法應付。
但偷襲者也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他怎麼也弄不明白自己的劍怎麼不是插入牧野靜風的體內,而是紮入了同伴的胸口。
直到“附體二鬼”已緩緩倒下,他仍是未能緩過神來,更不用說向牧野靜風發起進攻了。
倒是另外幾人,一見牧野靜風斃敵之後,突然又跌坐於地,雖不明原因,但都知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立即有三個人拔出兵器,向牧野靜風圍攻過來。
牧野靜風忽然朗聲道:“野有蔓草,清揚婉兮……”
三人吃了一驚,一時不知他所說的是什麼話,但見他神色自若,似乎胸有成竹,想起方才他在轉眼間轉敗為勝,心中懼意頓生,躊躇不前。
牧野靜風雙目微垂,繼續朗聲道:“……城之北矣,雲誰思之?習習穀風……”
眾人驚愕地望著他,不明白他身處險境,為何突然讀起詩詞來,麵麵相覷,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牧野靜風似乎忘了身邊還有八個虎視眈眈的敵人,而一心沉浸於他的百字劍訣之中。起初他的聲音微有顫抖,可惜對手並非高明之士,沒有由此聽出他身有內傷,而錯失了良機。
到後來,他的聲音越來越頓挫起伏有致,吐字清晰圓潤,連臉色也漸漸地變得紅潤了。
眾人見他一直未有動作,隻如瘋癲了般,朗讀不止,終於失去耐心。
其中一人道:“也許他這是緩兵之計,我看他定是受了傷!”
壯了壯膽,四人齊齊向牧野靜風逼去,牧野靜風渾如未覺,仍是一心一意念誦百字劍訣!
“你道裝神弄鬼,我們便放過你了嗎?”一矮胖之人暴喝一聲,搶先揮刀劈向牧野靜風。
牧野靜風雙目倏睜,目光如電,精元內蘊,何嚐像一個受了內傷的人?
矮胖之人一直提心吊膽,倏見牧野靜風安然無恙,頓時心膽欲裂,“媽呀”一聲,扭頭便走。
牧野靜風一聲長笑,劍交右手,左手在地上一拍,人已如巨鳥飛起。
劍光一閃,已有一顆頭顱拋飛而起。
但牧野靜風的去勢未停,他的左腳尖在對方軀體上一借力,身形暴旋,劍影暴掠如虹,所及之處,又有一人如稻草人般仰天倒下。
牧野靜風受夠了“附體四鬼”的壓製之苦,這二次全然暴發,舉手投足間斃敵二人,仍未停下,左手向地麵遙擊一掌,借著反彈勁風,他的身軀再一次掠空而起,右腳掃處,又有一人頭顱碎裂。
幾個起落之後,他已落在軲轆邊上,守在軲轆邊上的四個人中,必須有兩個人抓著軲轆的搖把,否則鐵鏈定會重新落下去,黑衣人此時定在鐵鏈上,豈不遭殃?
但區區兩個武功平平之人,又如何抵擋得了牧野靜風。
一邊誦念:“楊柳依依,雨雪菲……”一邊順手揮劍。劍起劍落間,又有兩個人倒下!
如此一來,守在軲轆旁的兩個人神色大變,不知該不該鬆手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