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人影一閃,卻是牧野靜風到了,他歎息道:“沒想到此女人如此狡猾,煙霧一散開,我斷定她會借機出逃,立即從殿門處追趕出去,卻沒有見到她的蹤影,待我將附近找了一遍後,才醒悟過來……”
範書插話道:“其實她當時根本沒有離開大殿,而是隱於一側,等到你出了大殿之後!她才出去,借機逃走,對不對?”
牧野靜風有些佩服地道:“不錯,正是如此!”
範書歎道:“可惜讓這毒女人走脫了。”
牧野靜風忽然似地想起了什麼,他道:“你是如何躲過巫姒所施之毒的?”
範書伸出他的一隻手來,道:“秘密就在這隻手上。”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手上,但誰也沒有從這隻手上看出什麼異樣來。
範書笑了笑,道:“這隻手方才可不是這樣的,方才它上麵還多了一樣東西,那便是燭油!”
“燭油?”眾人一愣,然後一下子明白過來了!
孫密忍不住道:“原來城主是故意碰翻那根紅燭的?”
範書點了點頭,道:“巫姒人稱毒美人,我如何能不防著她?我在拾起燭火的時候,乘機將燭油沾在右手手指上,就這麼簡單。”
手指上沾了燭油,即使盒子或“索魂令”表層有毒,也無法滲入皮膚了。
事情是簡單,但在緊要的關頭能想到這一點,而且做得天衣無縫,卻是不簡單了。
如霜不由暗暗為自己有這樣的一位夫君而感到自豪——雖然婚禮未盡,但範書不是兩次稱她為夫人了嗎?
範書詐死,可謂一舉多得,能對巫姒突襲得手,隻是其中一個作用;他還可以借此察出誰對他才是真正忠心的!
也許,他還有另一個目的,那便是把危險推給了牧野靜風,因為誰都知道與毒美人對陣,是一件十分危險之事!
如霜忽然想起了什麼,她有些緊張地道:“紅袖呢?”
孫密忙道:“屬下這便去查查看。”
“不用看了,我沒缺胳膊沒少腿!”
果然,水紅袖已完好無損地站在眾人麵前。
如霜高興地道:“沒事就好。”
當水紅袖的目光落在如霜的臉上時,神色一變,失聲道:“如霜姐,你……”
卻見範書向她暗暗使了一個眼色。
水紅袖忙打住話頭。
如霜驚訝地道:“我怎麼呢?”
水紅袖隻好道:“你……你平日總是冷冰冰的,好像天下沒有一個男人能入你之眼,現在呀,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讓範大哥摟著,卻仍是處之泰然,也不知是什麼力量如此大,可以把如霜姐也改變了。”
如霜嬌嗔道:“你說什麼呀?”
但範書的手的確是摟在她的腰上!她便輕輕一掙,範書哈哈一笑,鬆開手來。
此時,水紅袖卻在想:“如霜姐的臉變成了如此模樣,不知能不能醫好?範大哥會不會因此而厭棄如霜姐?”
這時,霸天城的幾位郎中匆匆趕來,他們為如霜查看了臉部傷口,然後為她上了藥。如霜隻覺得臉上一片清涼,疼痛感大減!
忽聽得“蹬蹬蹬”的腳步聲響起,便見四周出現了數百霸天城士卒。
他們一見範書,竟轟然跪下,口呼:“霸天城主胸襟萬裏,霸令千秋!”也許是因為不久以前他們背叛了範書,現在不免有些愧疚、畏懼之心,所以呼聲格外高亢!
範書皺了皺眉,道:“諸位以後莫再喊什麼‘胸襟萬裏、霸令千秋’了,同心協力讓霸天城不斷強盛,不受外人壓製,方是務實之言!”
立即響起一片呼聲:“城主英明!”
範書看著牧野靜風,搖頭苦笑,然後轉身對孫密道:“讓他們退下去,加強防務,切莫讓死穀中人卷土重來!”
孫密領命而去。
範書這才對牧野靜風道:“今日若非穆兄弟相助,隻怕霸天城已危在旦夕了。”
牧野靜風淡淡一笑,道:“我如此做,不過是基於兩點:一是因為對方是死穀中人;二是因為你對丫丫的爺爺照顧得頗為周到。”
範書誠懇地道:“無論你是出自什麼原因,我都心存感激,我知道你對霸天城並無好感,但我會讓你在將來的某一天,看到一個全新的霸天城,那時,也許它已躋身名門正派之列。”
牧野靜風看了他一眼,道:“便願如此吧。”
死穀當夜沒有再行進攻。
而牧野靜風第二天便離開了霸天城,他不可能在這兒呆很久,這不是一個適合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