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鳶哈哈大笑,這王氏還真是沒別的本事,就這點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她倒是練得爐火純青。
“那二哥家跟回來幹啥?娘不是就去要錢的嗎?”常氏還是沒弄明白。
陳林端了盆冷水,一邊洗臉一邊說:“娘說是大哥那事,咋也得有個說理的出麵,二哥是個先生,他比咱麵子大。“
他們幾個正說著,忽然就聽見上屋裏頭又是呼天搶地的聲音。
陳鳶無奈,這個王氏還真是不讓人歇氣。
於是幾家人又踢踢踏踏地去了上屋。
上屋裏頭,地上跪著一男一女,想必就是那二伯和二娘。
陳鳶在聽了常氏對陳瀚事情的描述的時候,就大概構想過陳瀚的麵貌,所謂相由心生,多少是有些道理的。從陳瀚可以因為少了爹娘的供養就和陳家斷絕關係就可以看出,這人雖然得了秀才之命,但是本身心胸狹隘,心底刻薄。
事實也是如此,陳瀚雖然整體看起來五官還算端正,但是分開來看,眼睛有三角趨向,鼻子十分尖,身為一個男人,嘴巴卻很小,活脫脫一個刻薄之相。
現在他跪在地上,朝著王氏訴苦:“娘,兒子一個小小的私塾先生,沒地沒糧,一大家子全都靠我養活著,幹啥都是花錢買,您一下子跟我要十三兩,您這是要了我的命啊。”陳瀚一邊說一邊用手握成拳頭在地上捶,看起來的確是困難的很。
王氏斜眼看著地上的這兩人,冷哼了一聲:“老二,我不和你要十三兩,我就和你要十兩,算是我們借你的,日後還還給你,咋樣!”
陳瀚沒想過親娘會和自己借錢,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朝著一邊的杜氏看了一眼。
杜氏抿了抿嘴唇,一抬臉,滿是淚痕:“娘,自從家裏斷了我們的糧,我們吃的一粒米一棵菜那都要買,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我們現在過的……娘,我們真沒有這麼多錢,您大孫子去年剛成了親您不是不知道,哪還有錢啊。”
王氏不為所動,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陳瀚:“老二,你既然還叫我一聲娘,就說明你還認是我生了你是不是?算你還有點良心,你要是個人就把錢拿出來,等你哥回來以後,這錢我砸鍋賣鐵還你!”
陳瀚的手緊緊抓著衣擺,咬著牙,兩條眉使勁地往眉心擠了擠:“娘,我是真沒有,要是說理能管用,那我去給我哥說理,但是錢,我真沒有!從咱們分了家,咱們就是兩家人了,我也沒那閑錢讓他賭去!”
“你還敢說他是你哥!”王氏忽然發出一聲聲嘶力竭的喊聲“你知道你那會念書的時候你哥在幹啥嗎?他在地裏頭跟著你爹學種地!你知道你每回交的束脩是怎麼來的嗎?是你哥在大日頭底下放羊賺的!你知道你是咋娶上媳婦的?是把你哥娶媳婦的錢給你的!”
“陳瀚,你要還是個人,就記著你哥點好!我們老陳家,誰也沒有對不起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