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簽好了離婚協議,放到了信封裏,然後把這封信,放在了桌子上。
今天她如此決絕,是為了他好,既然他在兩個女人中間不能做決定,那麼她來替他做決定吧!她相信總有一天,他會感激她的。
她收起了頭發,穿了一條碎花穿裙和一雙很好走路的涼鞋,輕掃螺黛,氣色好看了許多。
京衛看呆了,笑起來,眼角的細紋舒展開來,他說她好美,美的和當年一樣。
曲月兒上去環住他的脖頸,在他唇上印下一個小小的吻,看他愣在原地,嬉笑的走了開了,說了句:“京衛,你還是那麼不禁調戲!”
京衛有些惱怒,上來拉住她的手,將她禁錮在懷裏,霸道的吻著她,調謔的後果是嚴重的,那個吻從懲罰變的熱情纏綿起來,她裝作自己呼吸困難的樣子,才被他眷戀的放開。
阮素素的家很大,裝修的很漂亮,符合她的品味,或者說,符合她和京衛的品味。
那麼多年不見,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動人,穿著白色的家居服和拖鞋站在門口迎接他們,少了在外的打扮的明麗,她看起來更加知性和溫和,一個三歲小娃站在門口,開心的撲到了京衛懷裏,脆脆到喊了聲“爸爸!”
“念月乖!”他格外慈愛的將她抱進懷裏,阮素素上前自然的接過他手上的包,掛在了衣架上。
曲月兒站在玄關處,看著他們宛如一家人般親密的互動,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阮素素給她低頭拿了雙拖鞋,笑著問她:“月兒妹妹身體恢複的怎麼樣了?”
她也笑,“好多了,多謝關心。”
“裏麵坐吧,我們還有很多話要聊。”她帶她走進客廳,曲月兒注意到牆上掛著的一張合家照,男人抱著剛滿月的小念月,阮素素一臉幸福的靠在他肩上。
曲月兒坐在了沙發上,阮素素給她倒了杯水:“本來是有紅酒的,可是想到你大病初愈,還是清淡點好。”
“嗯,謝謝。”
阮素素注意到她的目光,看著牆上的照片,悠悠說道:“你知道嗎,京衛這幾年很自責,你的昏迷對他來說打擊很大,醫生都說你幾乎沒有蘇醒的可能性,可是他不願意放棄你,連我們女兒的名字,都是為你而取的,他說這樣他就不會忘了你。”
曲月兒淺笑,沒想到他對她用情那麼深,可是她卻說:“有些事情,忘了反倒比記得好,我想你應該也是這樣想的吧?讓他真正的屬於你。”
“嗬嗬,難道你不恨我嗎?”她問。
曲月兒回答的很坦然:“恨啊,到現在我都是討厭你的,你搶走了我男人,改變了我的生活,但是想想算了,因為你,我也得到了很多東西。”
她放下了仇恨的過去,是因為得到了另一種美好。
那種美好是屠暮龍給她的,他給了她忘記過去的動力和勇氣。
小念月從她爸爸懷裏跳了下來,邁著小腿跑到她麵前,甜甜的喊,“阿姨好!”
京衛也走了過來,看兩個女人悠閑的在沙發上聊天,小三和正室友好的往來,堪稱21世紀的奇景。
曲月兒摸了摸小念月的臉蛋,看那與京衛無比勝似的眉眼,轉過去問他們倆:“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能認這個幹女兒嗎?”
京衛愣在原地,而阮素素則趁熱打鐵,“念月,快叫幹媽!”
小不點靈氣極了,大聲喊了句:“幹媽!”
一盞幽黃的床頭燈亮著。
曲月兒靠在床上,捂著自己的肚子,若有所思。
如果她有孩子的話,那他現在站起來或許比她還高了。
心裏一股惆悵,懷孕,是每個想做媽媽的女人最幸福的時候,而她,卻再也沒有機會了。
門口京衛在敲門,他想進來,她不讓,假裝自己睡著了,男人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似乎不忍再打擾她,歎了口氣,默默地走了。
曲月兒彎起嘴角,繼續摸著肚子,如果她懷孕了,肚子大概會有,手掌在空中劃出一個小山弧形,會有那麼高吧?
會和念月一樣,是個可愛的孩子。
她在腦海裏虛構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嬰兒,頓時覺得很幸福,放下枕頭,睡覺了。
她做了個夢,夢見有人和她說話。
月兒……
月兒……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