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知道,卑職不敢求大都督原諒,請大都督治卑職的罪!”龔慈上前拱手說道。
“哦?你知道?那你說說,這是為什麼?”羅劍冷冷說道。
龔慈額頭上的冷汗越冒越多,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張龍已經把龔少爺給提溜出來扔在了龔慈的旁邊,龔少爺顯然已經知道眼前發生了什麼,蜷縮在地上用眼睛偷偷看向羅劍,他想看看昨天晚上他遇到的是什麼人。
“你說不出來?還是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不說,我說!百姓被地痞流氓欺負了,還可以到官府去告個狀,請求你們這些大老爺給他們主持個公道,萬一遇上個好官,說不定還能討回點公道。但百姓被你們這些官家的大少爺欺負了,恐怕隻有生受了吧?”
下麵圍觀的百姓並不都知道站在台階上痛罵著龔慈的人是誰,下麵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嗨,哥們,這人誰呀?這話可說到咱心坎裏了,被這些太歲給欺負了,咱們到哪兒找人說理去啊?”
“你不知道下麵站的是誰呀?那是咱們海清縣的縣太爺呢。”
“哎喲喂,敢把縣太爺罵得象孫子似的,這人是杭州府的府台大人吧?不過咱也沒聽說過杭州府的府台大人有這氣魄呀?”
“噓,你來得晚,我可告訴你,那人是南京來的大都督呢。”
“啊?昨天晚上我才聽說昨天大都督在莫幹山把土匪都給剿了呢,沒成想他老人家竟會住到咱們這個小鎮子來!”
“大都督這是微服私訪吧?縣太爺家的少爺咋就撞上了呢?”
“唉,平時橫行霸道慣了,哪裏收得住啊,再說這大都督出門連個儀仗都沒有,他也認不出來呀。”
“龔縣長,給你半個小時時間,你考慮一下,把海清縣的情況給我作作彙報,說得清楚,你給杭州市寫個檢討,你兒子的事讓杭州派人來查,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說不清楚,你直接給南京交辭職報告吧!黃先生,我們吃飯去吧。”羅劍不欲多說,說完了就招呼黃宗羲進客棧去了。
見羅劍幾人進屋了,龔夫人上前把龔少爺從地上扶了起來,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兒啊,他們沒打你吧?兒啊,你咋就這麼黴呢,咋就讓你給遇上了呢?”
龔少爺卻並非是個蠢貨,輕輕推開了龔夫人,幾步走到龔慈麵前跪下了。
“爹,兒子錯了,你救救兒子啊,要是杭州府派人來查,兒子可就完了啊!”
龔慈卻還在想著剛才羅劍跟他說的話,大都督的意思是讓他彙報海清縣的情況,這一時半會哪裏說得清楚,沒理龔少爺的話,龔慈開始回頭找師爺,可是昨天晚上連夜趕到青溪鎮,隻帶了幾個差人,沒顧得上喊師爺一起來,龔慈急得在原地轉起圈來。
“老爺,你快想想辦法救救兒子吧?咱們可就這一個兒子啊!”龔夫人卻沒聽懂剛才羅劍的意思,還在催著龔慈想辦法救兒子。
“救兒子?老爺我現在是自身難保了啊!”龔慈哭喪著臉搖了搖頭。
羅劍沉著臉和黃宗羲幾人回到客棧裏簡單洗漱了一下,走下樓出去吃早飯,見龔慈一家人和幾個差人還在客棧門口等著,羅劍也不理會他們,走到客棧旁邊的一家早點鋪子要了一盆饅頭和稀飯,幾人吃了起來。
“掌櫃的,他咋就知道您是大都督呢?”鎖柱三口兩口吃完了,憋了一早上的話終於問了出來。
“鎖柱,我跟你說啊,這有些當官的,他呀成天到晚就是不琢磨事,他專門琢磨人。昨天我們不是沒到海清縣嗎?他們沒接到人,肯定知道我們直接過了海清縣,算算路程,再想想在海清縣知道是縣太爺公子的還敢這麼做,那還能是誰啊?我隻是沒想到他會連夜趕過來。”羅劍搖了搖頭說道。
“原來是這樣,我說咱們也沒露身份啊。”鎖柱抓了抓腦袋說道。
吃過飯到了客棧門口,龔慈還站在那兒,羅劍邊走邊說了一句,“你跟我來吧。”
“你把海清縣的人口、田畝數、今年糧食產量、現有多少人口,縣裏現在有多少家工廠,今年上交的稅收,海清縣的優勢在什麼地方?劣勢在什麼地方?這些情況都說說吧?”客棧的客房裏,羅劍淡淡地朝龔慈問道。
“大..大都督,卑職一直記性不…不太好,但卑職平日做事是極為嚴謹細致的,請大都督明…明察!”龔慈滿臉都是汗珠,結結巴巴地說道。
“我看不是記性不好,是走得急忘了帶師爺了吧?”羅劍冷冷地說道。
“這…”龔慈根本說不出話來。
“龔縣長,你自己知道應該怎麼做吧?這個不會再忘記了吧?太衝先生,咱們飯也吃過了,咱們走吧。”羅劍衝龔慈說了一句,轉頭對黃宗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