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手和火銃手已經退到了長槍兵的後麵,長槍手們渾身已經全部崩緊了,最猛烈的撞擊即將到來。
麵對著如林般明晃晃的槍尖,清兵的戰馬並沒有直接撞上去,而是從長槍手們的陣前轉向繞了過去,作為最聰明的動物之一,戰馬麵對著危險,本能地選擇了避讓。
但馬上的騎兵卻並沒有閑著,騎手們紛紛舉起手裏的兵器砸向長槍,最讓長槍手們難以抵擋的是清兵的狼牙棒,這種兵器又長又重,一旦砸中了,長槍手們虎口都被砸裂,再也握不住手裏的長槍。
盡管步槍手們也紛紛刺出了手裏的長槍,但麵對快速奔馳的騎兵殺傷卻極其有限,終於有個別悍不畏死的戰馬直接朝長槍陣撲了上去,盡管戰馬被紮成血馬,但長槍陣卻被撞出了一個缺口。
長槍手們根本來不及補上缺口,後麵的清軍騎兵已經從缺口裏衝了出來。
衝過缺口的騎兵並不對四師一團繼續攻擊,而是直接奔著後麵二裏開外的炮兵陣地衝去。
揚州軍對炮兵陣地並非沒有防禦的準備,就在清軍騎兵突破了四師一團的陣地時,揚州軍右翼的一千多騎兵已經上了戰馬,攔在了清兵衝向炮兵陣地的路上。
衝過一團防禦的五六百清軍騎兵大多是白甲兵,不得不說清軍白甲兵是這個時代最強的戰兵,優良的鎧甲和極其豐富的戰鬥經驗讓他們比其他士兵更能在戰場上生存下來。
四師一團在團長的親自帶領下,拚命封住了缺口,再也沒有騎兵能夠突破長槍陣,但一團倒下清軍騎兵的騎射和馬刀下的士兵卻越來越多。
羅劍站在炮兵陣地一側,看著揚州軍騎兵開始加速衝向清軍騎兵,令人震憾的騎兵對決開始了。
清軍騎兵盡管隻有揚州軍騎兵的一半,但是其衝鋒的氣勢卻絲毫不遜於揚州軍騎兵,飛馳的騎兵瞬間就撞到了一起,
不時有戰馬跑出戰場,但身上的騎士卻不見了。
羅劍痛苦地看著騎兵的對決,痛苦是因為平均倒下三名揚州軍騎兵才能拚掉一名清軍騎兵。
揚州軍騎兵雖然經過幾個月的強化訓練,但騎兵顯然不是這幾個月時間就能訓練出來的。
清軍騎兵馬上的作戰技巧比揚州軍強了不止一個檔次,他們仿佛與戰馬融為一個整體,羅劍親眼看到一個清軍騎兵在馬刀砍來時,來了個蹬裏藏身,躲過馬刀,起身一刀就把對麵的揚州軍騎兵劈下馬來。
已經有幾十騎清軍白甲兵突破了揚州軍騎兵的攔截,朝著炮兵陣地飛奔而來。
右翼趕過來支援的步槍手和擲彈手終於趕到了,隨著一陣“揚州軍速退”的喊聲響起,揚州軍騎兵紛紛撥馬跑出戰場。
盡管清軍騎兵在後麵緊追不舍,但五支步槍的連續射擊終於讓揚州軍騎兵逃了出去。
突破揚州軍騎兵攔截的全是清軍的白甲兵,一名牛錄額真拚命地拍著跨下的戰馬,五十幾名白甲兵緊隨其後,朝著炮兵陣地疾馳而來,不到二百步了,牛錄額真興奮得從戰馬上站了起來。
突然牛錄額真驚詫地發現旁邊的白甲兵不時的馬失前蹄,人仰馬翻,顧不上去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依舊拍馬狂奔。
讓清軍騎兵人仰馬翻的是地上一個個比碗口稍大的小坑,這是羅劍剛到炮兵陣地時,讓閻應元派人挖的。
閻應元手裏拿著一把長弓,領著一百多弓箭手攔在了炮陣地前麵,此時驚奇地看著清軍騎兵不時馬失前蹄,翻到了地上,當初大都督讓人挖小坑時,閻應元還不太理解,現在卻真正佩服大都督的先見之明了。
前麵還有三四條不太深的壕溝,這些壕溝並不能阻擋騎兵通過,但是如果清兵還想把馬速提起來快速通過,那是基本不可能了,沒有速度的騎兵,即使是白甲兵,也不會令人恐懼。
後麵的幾百清軍騎兵在步槍和手雷的打擊下很快就崩潰了,隻有一百多騎從右邊逃了出去。
過了壕溝的清軍騎兵隻有十幾騎,在一百多支弓箭的打擊下,剛剛過了壕溝就全部被射翻了,牛錄額真被閻應元一箭射中咽喉直接翻下了馬,羅劍以前知道閻應元箭術超群,今天終於見識到了。
覺羅巴哈納無奈地看著眼前的戰鬥,知道這次戰鬥已經徹底失敗了,趕緊下令所有的騎兵集結,二話不說調頭就朝淮河邊奔去,浮橋還在,要是晚了,等揚州軍毀了浮橋,恐怕連自己也要留在這裏了。
耿繼茂已經逃過了淮河,當右翼的騎兵潰退下來時,他就領著幾百親兵跑了。
揚州軍追擊了一裏多路,羅劍就命令他們停了下來,清軍的步兵除了耿繼茂帶著跑掉的,其他的已經全部被消滅了,用步兵去追騎兵,那簡直是開玩笑。
羅劍這次沒有親自去戰場上察看,隻是命令各部抓緊時間救治傷員,打掃戰場,統計戰果。